“既然是无心之失,便算了罢。”沈青棠笑意轻软道,伸手鬓角的发丝勾到粉嫩的耳朵后。
明面上她动不了这些人,可暗地里能使的法子可多了,不必非要在大家伙儿面上求一个公道。
思及此,她再次暗暗感叹,真是一入侯门深似海,得亏她有金山银山做后盾,否则哪里支使得动这儿的魑魅魍魉?
回去便先叫人处置了那个唤作玉笺的好了……
在她暗戳戳思量着如何报复时,座上的赵渊却率先道:“爷这观云居缺个婢女,不如将那玉笺调过来好了。”
沈青棠微顿,一双杏眸满意地眯起,此法甚好。
想来那崔清雪得知这消息,恐怕觉都睡不安稳吧?
自己拿来捅人的刀子,被人捏住了把柄,随时便会将刀锋转向自己。
实在是高啊……
沈青棠满面赞赏地看向赵渊,不愧是大理寺卿,想出来的法子可真阴损呐!
嗯,真想给他赏座大宅子。
赵渊不曾想她当着外人的面,也这般毫不掩饰地盯着自己看,一时间竟有些窘迫。
他轻咳一声道:“便这么办吧。”
如意领命而去,径自回白鹭堂寻老夫人复命去。
金影瞧着时候不早,便道:“属下去将今儿的午膳取来吧,请二位主子稍候。”
沈青棠摸了摸肚子,从今早到现在她都还没吃东西呢,可惜蓉娘病了,只好将就着吃大厨房里的了。
赵渊瞧着她有气无力地提起笔,继续写那几个“厚颜无耻”,恍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欺负人。
“爷……”沈青棠忽而抬起头,执着笔盯着他。
赵渊只觉似有什么从脑海一闪而过,竟下意识有些心虚。
“您不是说要带玉奴出去玩儿的嘛?咱们何时动身?”
赵渊心里轻轻一跳,那日走得匆忙,爽了她的约,一回来忙着查案,倒是完完全全将此事抛在脑后了。
“改日罢,待忙过这一阵儿……”他垂首翻阅公文道。
矮几那头便沉寂了下来。
过了两息,赵渊一抬眸,便见她幽怨地盯着自己。
“改日是何日?”沈青棠噘起樱唇,小脸皱了起来,“爷是大忙人,莫不是要叫玉奴从夏天等到冬天吧?”
话里头带着三分嗔,三分怨,还有四分阴阳怪气。
赵渊忍不住额角突突跳,刚升起的那一丝歉疚荡然无存。
果真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如今公务缠身不得空闲,她竟还闹脾气?
“您答应得好好的,不辞而别也就罢了,如今休沐了倒还推说不得闲……”
“您且说说,这不是糊弄人是什么?”
沈青棠如今因着被人推下阁楼,碍于侯府颜面,不仅冤屈不得伸张,歹人也不得处置,打量着赵渊不忍心苛责,愈说愈有恃无恐起来。
赵渊的剑眉拧起,她说的倒句句都是实话,可他的确无法当即应承她。
啧,真是难搞。
沈青棠叭叭说累了,住了嘴,端起白水喝了一口,润润喉。
“上次那醉仙楼的包子可好吃?爷叫人再给你买些来。”
饱含磁性的嗓音猝不及防响起,语调里是难得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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