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索冷冷瞅了她一眼,反问了一句:“你多少年没回勐海了?”
“七、七年……怎么了?”玉里疑惑道。
拓索哼笑了一声,“原来都已经这么久了,难怪阿都哑那小子以前总说,都快记不住你长什么样子了!”
玉里表情一僵,“拓索哥哥,阿都哑……还好吗?”
“他死了。”
玉里猛地抬头,“什么!怎的死的?什么时候?”
“就在昨晚,你那位好小姐失踪的时候,”拓索眼底露出一抹凶光,“不仅是阿都哑,还有莫连、岩烙、岩乞和姑铛,都死了!就死在蕉林荒山!”
玉里闻言大惊色变:“蕉林荒山,那不是……”
那不是上城的禁地吗?
这时,就见拓索转过脸来,恶狠狠地道:“一夜之间死了五个人,一个只剩下一副骨架,其余四个人被烧成了灰,待会你可要好好向乌图赏管事交代,绝不能有一丝隐瞒,否则,我第一个拿你的人头去给他们陪葬……”
被带到修勉殿西面的小暖阁时,有侍婢先行进去通报。门前的帘子半掀着,一边被挂在门顶的勾角上,跨进门槛,走过两道打帘子的落地罩,来到帷幔重重的小阁内,阁内地上烧着一个小火盆,里面“噼里啪啦”烧着两小截儿石蜜,浮动的热浪中散发着一股香气。
那九幽侧卧在罗汉床上,背后竖着一座透雕棂阁状围屏,一双有些瘦削的手懒散地托着脸颊,乌丝如黑瀑般旖旎而下,半遮半露地披散在身上。青色织金的薄衫子敞开着,挡不住的肌理细腻、骨肉匀称,胸前大片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九老爷,人带来了。”
那侍婢跪在地上,垂首道。
“乌图赏呢?”
“回禀九老爷的话,乌图赏管事刚刚领着人从后殿那边回来,正在殿前安排人善后。”后殿,即是蕉林荒山。
一下一下抚摸着手底下的花斑小豹,男子慵懒地道:“火扑灭了?”
“是的,乌图赏管事说,稍后就亲自来向九老爷您禀告。”
“嗯。”那九幽摆了摆手,地上的奴婢匍匐在地磕了头,就跪在地上退着出去了。
这时,那九幽又道:“让她先在外面等着,等乌图赏回来,叫他即刻来见我。”“是。”
衣襟湿透的乌图赏跨进门槛,抖了抖浑身的雨滴,悄悄地探头望过来,就瞧见自家主子一身妖娆地靠在水晶枕上,面朝着窗外帘幕一样的大雨,不知在想什么,还是想起了什么,唇边挑着一抹萧瑟的冷笑,静静出神。
平素在殿前伺候的人看到这架势就会知道,表面似很平静的男子,其实正处于盛怒之中。
乌图赏的心里咯噔一下,咽了咽唾沫,道:“老爷,老奴回来了。”
那九幽转眸,乌图赏的狼狈样映入了眼帘——裤脚被烧破了好几处,露出里面红肿起泡的皮肤,真是触目惊心,手肘下面也是破的,脸上黑糊糊几块,左眼角蹭破了皮,露出鲜红的嫩肉,就连半绺头发都被烧焦了。
那九幽轻嗤一声:“你以为故意弄成这副可怜相,我就不舍得追究你了?说,到底怎么回事?”
乌图赏面上露出一丝悲意,哭丧着脸道:“老爷,都是老奴无能,昨晚上老奴安排人去后殿那边将梅罕的尸首拖回来,不料那几个人居然都死在了芭蕉林里。要不是刚刚小叠峰着起了熊熊大火,老奴领着人去救火,还不知道他们都死了!”
乌图赏说了两件事:五个老奴之死;小叠峰的大火。
那九幽眯起眼:“昨夜有人死了?”
乌图赏一个劲儿点头,面上几分难过:“是阿都哑他们,老奴先是在林子不深的地方发现了岩乞一副光溜溜的骸骨,又在旁边找到了阿都哑他们四个的随身物件,这才确认,五个勇士都死了!”
在修勉殿前伺候的,除了一批调教有素的奴婢和仆从,还有十二名身手了得的勇士,负责贴身保护供其差遣,很是受到倚重。这十二个人也只听那九幽的命令,别人没有权力调遣他们。如今一下子就死了五个……
那九幽眼眸陡然大睁,冷光乍现,心里恼意更甚,“查到没有,是什么人干的?”
乌图赏猛地打了个哆嗦,身如筛糠一样地道:“老爷息怒,老奴觉得能一连杀害五名勇士却全身而退,有此能耐的,莫、莫说是咱们勐海,就算是在澜沧也不多见……老奴怀疑行凶之人,跟小叠峰的大火不无关联……老奴已经派人追过去查了,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一下子死了五名守卫勇士,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直到小叠峰着火,乌图赏才得知?
是他这个管事不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