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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托特兰和糖果岛的建设任务太过繁忙,或是身为军师替母亲承担了太多责任,现在的佩罗斯佩罗比几年前变得更加内敛,更加成熟。面对他的囚犯,他已经很少展露出因愤怒而失控的模样,而是学会了将情绪控制在表面之下。
他缓缓平复着呼吸,放开他的囚犯。
女子活动一下脖子,自顾自地回到座位上,捡起刚才还在翻阅的书籍,继续阅读。
她已经习惯了佩罗斯佩罗随时随地的威胁、辱骂、还有殴打一-即便现在这种暴力倾向已经很少在佩罗斯佩罗身上出现。
看着她的样子,佩罗斯佩罗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他抬起手,手指触碰到脖子上突起的伤疤。他忍不住再一次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天,双手被镣铐束缚住的、浑身洁白的新娘,猛地向他扑过来,他下意识接住她,咽喉处却火辣辣地撕裂般的痛楚。
他的鲜血从动脉喷出来,溅到女子的脸蛋和修长的脖颈上,在她的婚纱上盛开出赤色的花。
女子吐掉齿间的刀片,露出一个血腥而残酷的笑容。她的眼神直白而毫无掩饰,全是最疯狂的杀意和复仇的快感,他捂着喉咙倒在地上,望着她从窗口一跃而下的身影,脑子里仍是那一双眼睛。
当时的她,还拥有着如此强烈而决绝的感情。
后来她拖着一条断腿逃走了,他发疯般寻找着她,他以为自己想杀了她,直到他在海军支部里见到她的身影。
遥遥相隔,身着海军制服的女子向他抬起下巴。一双眼睛张扬放肆,和那时别无二致。他追上去,被她关进火炉里,她要活活烧死他,却也想亲手了结他。
他从火炉中逃出来,她已经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她嘴角的伤疤也带着喋血的笑意,似乎已经见到了他的尸体。就是这种眼神啊。
望着那牢笼中安静看书的女子,佩罗斯佩罗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永远也见不到那时的她了。
她好像已经不憎恨自己了。
她再也没对他露出那种眼神,她的眼睛似乎失去了应有的光泽。
卡塔库栗对母亲说,他的妻子怀孕了。
是那条蛇啊。
母亲像是被提醒到了,将视线落在佩罗斯佩罗的身上:“说起来,上次事件过后,我们的佩罗斯还没有成家。”
母亲又在为他寻找合适的联姻对象了。
他心里出现了一点莫名的烦躁。
“我会娶一个更听话的女人做妻子,和你这个疯女人完全不一样。”他站在囚笼前说。
“恭喜。”女子头也不抬,“我想,你的脖子也经不起第二次割喉了。”
他一直瞪着她,等待她还会说出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仿佛彼此并不是差一点就举行了婚礼的夫妻,也不是曾经刀戈相向的至死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