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气的?
我原先身在局中,想当然地将每个人都放进我所构想的世界里,认为霍景宴本该就如此向上的过一辈子,现在想想,本就是我强人所难。
其实霍景宴细细算来,如今也不过才十八岁。
十八岁,什么都还年轻,他有气性,不甘一辈子被别人操纵一生,只是选错了路,选了一条自以为是挣脱世俗的路。
不过他还年轻,还有机会,我想。
可是,连霍景宴这般的男子,尚且都认为无法为自己的人生做主,我身为一个女子,又有什么办法从这世俗里挣脱出来?
长街漫漫,何处是归处。
「唉……」外头的街道没什么人气,一片阴森森的,只有零星几盏灯火,所以挂着大大「沈」字的灯笼就显得格外显眼,眼看越来越近。
想到一会回家,还要接受父母的责问,我的心就又疲倦起来。
一下马车,果然,父母就坐在椅子上等我。
兄长几天没睡过好觉,此刻早已经歇下了。
看着父母眼中的疲倦,我心里升起一丝愧疚。
我立刻跪下:「女儿不孝,让父亲母亲担忧了。
」父亲母亲对视一眼。
母亲率先拍桌而起,父亲则端起了茶杯,母亲怒道:「你这丫头也知道这是不孝?
那是战场!刀剑无眼的地方你都敢闯?
有这么事不能让你哥哥去办?
」我扁了扁嘴:「那不是情况紧急嘛……」「急?
你写封信递给你兄长要多花你多长时间?
」母亲恨铁不成钢的手指几乎点到我的鼻尖。
我知道母亲想来性子急,摸了摸鼻子,没敢再说话。
母亲又叫嚷了一会,怒气冲冲地坐下,喝了口茶,看着我眼观鼻鼻观心那样,颇有些心累:「你这丫头,前十六年的文静贤淑莫不是都是装的吧?
你瞧瞧你,房里那都些什么东西,那也都算了,连前线你都敢上!」父亲及时打断了母亲,正色起来问起事情的经过。
我当然是将始末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越听,父亲的表情就越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