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照顾了我两个月,我终于出院了。
我其实过得很不错,公司对我照顾有加,不但给我升了职,还加了两倍工资。
上司也经常来探望我,还拿了奖杯给我看。
我妈更是把我当宝宝一样照料,我养个病愣是胖了三斤。
不过心里总是不开心,有时候半夜做梦,忽地就喊起来:「阿黄阿黄阿黄!」
我妈让我忘记阿黄吧,阿黄太优秀了,迟早得离开的。
我说忘不掉,我想去找阿黄。
我跟妈妈回了老家,回到了熟悉的村子里。
我先跑去村后的祖坟看了看,发现祖坟都修缮好了,漂漂亮亮的。
我在附近转悠,像大海捞针一样捞阿黄,但转到了天黑都没捞到阿黄。
我又跑去村外的路上,来回走动,把方圆三公里的草丛树林都找了个遍,依旧没找到。
半夜回家,我边走边哭,泪水模糊地看着阿黄曾经蹦出来的地方,盼着他再蹦出来一次。
可没有。
我妈在屋门口等我,她担心我又不理解我,问我到底找什么。
我不肯说,我妈就把我拉进屋子里让我好好休息。
休息到了凌晨四点多,我惊醒了过来,压根没法入睡了。
心里太难受了。
我思前想后,忽地想到了戏棚子,想到了《神女劈观》。
这是阿黄最喜欢的东西。
我一下子有了干劲,披上外套往村东的戏棚子跑去。
戏棚子年久失修,过年的时候唱戏的也去新棚子唱了。
所以村东的戏棚子只剩个轮廓,荒凉无比。
我借着月色爬上了棚台,看着台前台后黑乎乎的草地,感觉来到了坟地一样。
这里很吓人。
不过我心急找阿黄,就壮起了胆子,摆出姿势开始唱。
如果阿黄在村子附近,他肯定会来听戏的。
唱完一曲,四周依旧黑乎乎的,只有虫鸣。
我又冷又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阿黄你为什么不来?
我就继续唱,唱得声音都哑了,如果有村人经过,肯定以为闹鬼了。
终于,不远处的草堆里有了声音:「别唱了别唱了,再唱阴兵都来奔丧了。」
那声音很年迈,有点嘶哑嘶哑的。
不是阿黄。
那是谁?
我一下子跳下台跑过去:「谁?」
草堆里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