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霄没想到沈黎是认真的,原以为她在欲擒故纵,毕竟自打他死了妻子后,父兄们就不断地往他眼前塞女子。
今日是傅阁老的外孙女,明日就是骠骑将军的侄女儿,今日去长公主府,原以为长公主会将外甥女赵清河塞过来,原本他都想好了一套说辞,没想到却是塞了才封了郡主的定北侯孤女来。
瞧着她乃忠烈之后,他才勉强压住了心中的傲气,没有当场翻脸。
但要让他顺从,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认真的?”
沈黎一脸纯善:“周二公子,我与你一样,对莫名其妙的指婚没有兴趣,你也不必和我虚与委蛇,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对我没兴趣,同时我也对你没兴趣,你惦记亡妻,我在守孝期,原本就是不合适的。”
她可不想和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牵扯在一起,靠太近会变得不幸。
“长公主之前帮过我,今日若当着她的面拂了好意,那就是不义,我做不出来,但我也不能昧着良心与你强颜欢笑。话已至此,周二公子,就此别过,希望以后咱们还是不必再见了。”
她说的干脆利落,但周远霄就感觉有人将他的脸面撕碎了丢在地上狠狠地践踏。
从来都是他拒绝女子的,哪有被人拒绝的。
他不自主地开始细细打量沈黎。
她容颜姣好,说话的时候睫毛微颤,明明很温柔,但眉眼间又有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当真就是将门虎女,英姿飒爽。
春见已经掀开了帘子,下逐客令了:“周二公子,我家小姐还有事赶着出城。”
周远霄按下心中的恼怒,皮笑肉不笑:“原是我误会郡主了。”
但他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只是方才长公主吩咐,让我照顾郡主,若是有违长公主的叮嘱,我也不好交差,不过郡主放心,今日过后,我也不会来叨扰郡主。”
春见正生气,怎有这样死皮赖脸的人。
沈黎皱了下眉,却自己下了车:“那我就不奉陪了,送周二公子回府。”
周远霄还想说什么,可定北侯府的马车才不惯着他,调转了方向,哐哐地飞奔,气的他从车窗探出个脑袋,小嘴叭叭的,但风太大,沈黎也听不到。
春见哼了一声:“小姐应该一脚踹他下马车的,可便宜他了。”
“周家在上京城几十年,早就站稳了脚跟,犯不着与他们起冲突。”
沈黎转过身,往西城门口去。
“再说了,有人在城外等我们的。”
春见还以为是小姐早有算计,安排了秋见他们等着,没想到出了门,就看到厉王府的陆海。
陆海见了沈黎,立刻上前:“郡主可让王爷久等了。”
虽说王爷在马车里什么都没有说,但茶都喝了好几盏了,总不至于在城门口来看人来人往的风景吧。
沈黎上了霍煜的马车:“王爷这是要查什么案子?”
“城郊圈地。”
沈黎皱了下眉:“你是说,西城郊的那处庄子被人圈了?”
原以为这些日子庄子上的老唐没有来报账报数,是在偷摸地吃差价,当老鼠,但没想到竟然是想强占了侯府的产业。
不,不对。
老唐不过就是个管事的,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子,五六百亩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岂是他一个人吃的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