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家世显赫且世代书香……
当然,也有一些相反的说法,说那女子,只是个容貌普通的人儿,并没有传闻的那么让人惊叹,甚至见了后会觉得有些失望。至于家世,有人说是落马官员的女儿,有人说是一般家庭的姑娘,也有人说,是流落花街柳巷的流莺的孩子。
和那些让人感动到流泪的故事一样,一旦女子的身份变得含糊不清,就会染上这些引人遐想的神秘色彩。说白了,就是供人YY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随着程资炎的成长,众人也就淡忘了这件事儿。再加上程家的势力,与如今程资炎独霸一方的气魄,更没有人敢在背后说三道四。而那些小报,也无从去挖掘这方面的隐情。毕竟,程资炎现如今的父母,对他的爱护,绝对不输自家的女儿。在这方面的全面封锁,甚至比自己女儿的那些消息更严密。
而曾经的叔叔婶婶变成了如今的父母,对他这个晚辈的感情,却不输他亲爹一丝半分。在程资炎心里,甚至比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还要亲厚,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把程爱瑜当作掌中宝一样呵护的缘由。
是一种对家的渴望,也是自己力所能及的报答……
不过,这些事情并不影响他的人生,只是,因为父母那份不明确的感情,让他对爱情、婚姻这种事情,有些抵触。
他——
“既然程少爱护景小姐,不愿意赌,那么……”一道声音,甜腻温婉,却因尾音的陡然拔高,略染几分嚣张。稍顿,那声音就又再度响起,缓缓地荡漾在空气中,不高不低,却字字清晰,足够让众人听清,也参透的出,其中的挑衅。“不如,让我和景小姐赌一局,就是不知……景小姐她,敢还是不敢!”
说话的人,是舒晚。
程爱瑜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女人的眼神,此刻一定不在她的身上,而在她边男人的身上。
舒晚在向她发出挑战的讯号。同时,程爱瑜急速的运转大脑,分析清楚形式,并且十分笃定,这女人敢在这时候向她下战书,绝对是受了Henry的指示。不然的话,不管她舒晚是有多大魅力,还是床上功夫有多好,只要在出现一次,刚刚那场拍卖会一样的事儿,她舒晚都绝对是要下堂的命。
当然,除了下堂外,这命还能不能保得住,其实也是个未知数啊!
又是一片唏嘘。
众人低声议论,嘈嘈切切的声音,伴随着或讥讽,或疑惑,或轻蔑,或看戏口吻的话语,钻入耳中,略显杂乱。
景灿倒是将这些话语,全部屏蔽,当做没有听见。
她只是转头,看了眼从几乎半个身子靠在Henry身侧的女人。
灯光下,那女人酒红色的衣裙,亦如她手中正往Henry唇边送的酒杯中的猩红液体一样,折射着妖异的光辉。而这光辉,丝毫不会遮掩这女人身上的妩媚妖娆,一举一动都具备着诱惑男人的蛊毒。这对美色没多少抵抗力的男人来说,看一眼恐怕都觉得口舌干燥了。
可景灿是女人,还是一个不屑这种带着风尘气息的妩媚的女人。同时,她还是个高傲自信的漂亮女人,纵然,她的美与那勾人的妩媚不同,她也不会有半分羡慕。甚至,她有点可怜眼前的舒晚,只觉得她的人生……可恨,可怜,却也可悲。
“我不会赌,但……和你玩两把的魄力,我还是有的。”灯光下,景灿的眼睛异常明亮,嫣红的嘴唇,微微翘着,带着几分玩味,几许从容。抛开她话语中让人捉摸不透的含义,光是那份气度,似乎就能压舒晚一头了。但景灿不以为然,她依旧淡淡的看着舒晚,随即好似无意的转开目光,轻启唇瓣:“不知道Wendy小姐,想要我陪你玩什么游戏呢?”
游戏,她只当舒晚的战书,是游戏。
话语中的不在意,即便衍生到了脸上,还是那样淡淡的,甚至还露出了一丝不耐。
舒晚倒抽一口气,嘴角的笑意顿了下,才生硬的提起,可她眼瞳中的光亮,却好似在那么一瞬,又暗了暗。但她垂在桌边的手,被Henry好不怜香惜玉的狠狠地掐了下。接到型号,惊醒的舒晚,不动声色的深吸口气,并将酒杯凑向自己的唇边,抿了口,借此掩去她心中的一抹慌张,随即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Five_Card_Stud。”稍顿,俨然已进入角色的舒晚,微调眉梢,风情万种的向景灿再度发出挑衅:“怎么,还敢不敢?若没本钱,我不介意让你那刚刚得到的筹码,继续这场游戏。若你赢了……连同程少放弃的保底赌注,我们都会一并归还!”
舒晚开出足够诱人的条件。
但说实话,这种赌局,不同于刚刚的那一场。
所为Five_Card_Stud,被人们称为梭哈。他不同于寻常的赌局,不夸张的说,算是赌局游戏中的顶尖级别了,玩的是实力,是胆色,是魄力,是头脑,也是运气。当然,也有人曾经玩笑说,玩梭哈,更看重的是玩家的那张脸。如果,你在电脑前操作,别人看不见你的神色,或许倒也不会惊慌,但当面对面的交战时,人与人之间的神色可以清晰看见,洞察力好的一方,就能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那人手中的一把牌,是好是坏了。所以,这赌局还有一个重点,玩的是心跳,是面部表情。
也就是这样,一般赌梭哈的,都是大赌客,豪客。
因为他们,具备这样的财力!
而今,舒晚提出如此的挑战,若换成别人,景灿一定会“切”一声,然后鄙视的告诉那人,你神经病吧!但对方是舒晚,景灿就有些犹豫了……
“灿灿,你运气怎么样?”
程资炎的声音,突然传来。
景灿转脸,认真的看着他,定定地瞧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微微吐了口气,似乎泄气一样的说:“平时不错,但遇见你……似乎就不怎么好了。”
程资炎呵呵一笑,松开抓着她的手,反揽住她的要,一步步地穿过让道的人群,走向赌桌前。他拉开椅子,安放景灿坐下,并绅士地将椅子轻轻地往前一松,自己也在她身侧坐下,淡声道:“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还是那句话,赢了是你的,输了算我的。玩几把,全当练练手!”
话音落,他不落痕迹的贴近景灿,用只让她听见的声音,略带几分促狭的说:“虚张声势,不是你最拿手的吗,景灿?”
灼热的呼吸,撒在耳畔。
两人亲昵的姿态,落在周围女人的眼中,是羡慕,是嫉妒。
景灿却因他的话,睁圆了眼睛,毫不客气的朝他瞪了眼。手上还用力的掐了程资炎大腿一把,随即抬头看了过去,目光从面前的筹码上,一路往向坐在对面的舒晚,低笑了起来。
“呵呵……”
景灿的笑声被压得很低,却又极为清灵,宛如夜魅中的莺啼,十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