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面人很满意地说:“在神葬谷里,埋葬了许多秘密,关于世界的构成,关于世界运行的原理,这个世界本身,全部的因果,命运之间的关系。不知有多少神灵,王,骑士,天地十一类的全部物种,那里几乎是远古的葬地。紫皇没有决定未来,而是把这个机会留给了后来者。六道是他选中的执行者,却是注定要死亡的。六道传下神荼和郁垒,不也是为了完成紫皇的嘱托吗?”
神荼说:“似乎你知道得不少,是郁垒告诉你的吗?”
铁面人笑道:“郁垒本身也不知道这么多,不过,他获得了机缘,有幸入了那神葬谷一遭,得见了紫皇的真正布置,并且决定以此为引,来成就我们的计划。我不想告诉你这些,但没办法,谁让郁垒求我了呢。如同远古诸王对应着各个大洲一般,紫皇对应的就是这整个世界。紫皇若是消亡,整个世界都会陷入前所未有的黑暗纪元,紫皇若是鼎盛,整个世界都会欣欣向荣。但是,世界不同以往,紫皇想要复生,我们不会让他成功。不,应该说,我们要让他按照我们的意思复苏。利用紫皇对整个世界的强大影响力,就可以扭转世界的命运之轮,将世界导向另外的方向。也即是,我们所期望的世界。至于紫皇,最后也会乐意见到我们为他构造出的完美世界的吧。毕竟那个家伙,也早就受够了远古的那种规则。否则的话,远古世界又怎么会灭亡呢?”
神荼摇摇头,道:“你们未免把紫皇想得太简单了。”
“是吗?可是,你明明知道,我们之前的全部所作所为,按照紫皇的意思而来,促使他归来,嘛,有时候那些家伙确实是做得有些过火了,不过还好,一切都按照我们的步骤在进行着。今天,差不多就该是了解的时候了。神荼,虽然你没有去过神葬谷,可你好歹也该知道,神荼一脉传承的使命吧。可是,你什么也没有做,远远地观望,故意置身事外,不就是在成全我们吗?你这家伙,也在觊觎着紫皇所拥有的强大力量吧。”
“妄语,我从未忘记我的使命,只是,我不得不全力对付你和郁垒,无力抽身。但或许如你所说,我确实是想置身事外。紫皇的力量不是我等可以沾染的,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是吗,那样的话,我们的计划若是实现,你也会灭亡。还是说,你如六道一样做好了奉献自己的准备呢?”
“你们的计划注定不会成功,我又怎么会死。”
铁面人冷哼一声,道:“你还说你自己遵守戒律,四代神荼,你已经活了多少年了。五百年对于一个修道者来说,久到不可思议了吧。灾厄之力是无法延续生命的,反而会缩短命元,只有那些纯净的灵,才是滋养肉身和灵魂的妙药。为了活到今天,你暗地里做过多少事情,以为我就不知道吗?明洲五百年来未曾发生过战乱了,因为你而默默地死去的人,又会有多少呢,其中有很多都是你的弟子吧,因为修炼同一门法的灵更加滋补。”
神荼的瞳孔一缩,“你……”一个字音幽幽地出来,他便和铁面人一起,抬头看向天空。
一片乌云飘过来,遮住了太阳,对着大地投射出一片阴影,恰好将整个钢巢覆盖在内。明明有着高达百米的围墙的阻隔,钢巢之中却天昏地暗,刮起了狂风。
铁面人望着天空,再一次发出得意的狂笑,“哈哈哈,神荼,你以为,为什么我要一直躲到今天呢。”
神荼说:“我只知道,今日,你必然要败亡!”
“真是自信呐,不过,看到这个你还敢这么说吗?”铁面人对着虚空一招手。一条漆黑的龙,突兀地出现,挟着乌黑如墨的雷电之云,飞到了铁面人身边。
这是一条不过一米左右的小龙,漆黑的身体上,十万八千鳞片排列有致,每一片鳞片上,都是一个深奥的远古符文。龙角如战戟,自雷电云气中穿出,虽然小,也有裂天之势。深红色的龙目,隐藏在雷云之后,那光华却无法阻挡,摄人心魄。龙躯在雷云中上下翻腾,一刻都不曾停歇,像极了一条真正的明洲古龙。
“黑曜异命锁。”神荼一语道破天机。
“不错,这就是当年的黑曜异命锁。”铁面人任那小龙盘旋着自己的手臂而动,话语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这些天来,我一直都在炼化这东西,如今,终于功成。神荼,你的末日到了。”
说罢,黑色的小龙盘旋到铁面人腰间,首尾相接的瞬间,发出锁闭合的声音。同一个瞬间,乌黑如墨的雷云扩散开来,遮掩了铁面人的身体。
雷云之中,似有真龙咆哮,有白色的电光闪烁。
真实可以感知的,逐渐从那雷云之中显露的,是一套通体漆黑的铠甲。当然黑曜不会是纯黑,他的黑,中间还带着白。白的不是纹路,而是那些闪烁寒光的部件。无论是手爪,还是脚爪,亦或是身体上的那些爪刃,都自主发出寒光。在这天昏地暗之时,仿佛披上了几条白色的光带一般。
神荼同时使用了鬼道神符,黑气翻滚之间,他化身为身披白色骨甲的鬼道骑士。“区区王下第三骑士,就想对我拔剑相向吗?”
铁面人不慌不忙地道:“你再看看。”
神荼凝神一看,顿时身形一震。不是他心动,而是对面,自那雷云之中,传来了一股让他无法轻视的气息。雷云翻滚之间,竟是呈现出真龙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