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眸子紧了紧,江月芜看向阁楼下的封亦溟,双唇开合,“保护女儿!”
封亦溟身体一怔,他们的距离并不近,封亦溟是习武之人,他的视力也是优于常人,站在他的这个位置,虽然看得清楚脸,但要读出对方的唇语,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封亦溟却是知道江月芜的意思,保护女儿吗?
封亦溟眸光微敛,无论是女儿还是月芜,他都得护着!
精明如封亦溟,明明眼前摆着的是危机,但是,此刻他却是从里面看到了转机,深邃眸子里,让人看不清丝毫的情绪,此时,他刻意忽视掉伤口传来的疼痛,全神贯注的注意着阁楼上的动静。
詹灏看着已经被送到了阁楼栏杆边的江月芜和小女娃,嘴角的恶毒越发的浓烈,随即,目光转移到封亦溟的身上,锐利的眸子一凛,朗声道,“溟王殿下,我数三声,你可要接好了啊,若是没接好,那就不要怪詹某人残忍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没本事,哈哈……”
詹灏疯狂的大笑出声,突然,笑声一收,声音变得冰冷,“一……二……”
詹灏一声一声的数着,每数一声,众人的心便紧紧的收着,追电和飞翩二人的一颗心都好似要跳出来了一般,他们从来没有如此束手束脚过,屏气凝神的看着阁楼边缘的两个女子,王爷会救谁?
王爷对王妃的爱,他们是看在眼里的,若是没了王妃,王爷怕也不会独活,可是,若是救了王妃,那么小郡主呢?小郡主是他们的女儿啊,还才刚出世,就要经历如此的事情,便是他们想想,也禁不住心里的怜惜。
空气紧绷着,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但是此时,一家三口却是和其他人截然相反的表现,詹珏手中的小女娃,被并不粗暴的他抱着,但依旧是满脸的笑容,咿咿呀呀的笑着,好似谁在跟她玩着游戏一般。
而封亦溟和江月芜在这一刻,却是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平静,对封亦溟来说,事关江月芜母女的安危,他如何能不平静呢?
锐利的目光紧锁着阁楼上的两个身影,封亦溟握紧了手中的剑,终于,詹灏口中吐出一个字,“三!”
伴随着他的话落,江月芜只感觉到身后一个用力,而詹珏眼里的恶毒也越发的嗜血,手猛地一松,江月芜和小郡主母女二人,同一时间从阁楼上落下……
追电和飞翩呼吸一窒,而江月芜的目光却一直都在女儿的身上,便是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她都没有惊恐的大哭,而是依旧笑着,有着平常人所不及的淡然。
“救女儿!”江月芜心里不断的祈祷着,可是,她的视线当中,却是赫然出现了一把剑,那剑端,正好是朝着她的女儿落下的方向激射而去。
江月芜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叫出声来,“女儿……”
江月芜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女儿的身上,并没有看到方才让他们震惊的一幕,将剑朝着那小女娃射出那把剑的,不是封亦溟又是谁?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就连在阁楼上看到封亦溟举动的詹灏和詹珏两父子,脸上的笑容都是僵了僵,难掩吃惊,他们似乎没有料到封亦溟竟不但连女儿的性命都不顾,甚至还要痛下杀手!
詹灏嘴角扬起一抹不屑,原来,封亦溟对他这女儿还真是如不对他妻子的爱啊!事实上,他以为,封亦溟会选择救这个小女娃的,毕竟,她的身上流着封亦溟的血脉,不是吗?可惜……这小女娃,怕是刚来到这世上,匆匆的走这一遭,便要香消玉殒了啊!
正如是想着,詹灏微微皱了皱眉,原因无他,而是他竟然觉得精神有些恍惚,詹灏还没有来得及去追寻精神恍惚的缘由,便因为眼前的一幕而再次震惊,整个人脸色突变,甚至赫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看到了什么,怎么会……
那一把剑好似算准了精确的目标一样,赫然插进了阁楼之下的泥土台阶上,不仅仅是如此,那剑还精准无误的穿过了裹着小女娃衣服,腰带挂在剑上,锋利的剑刃,离小女娃的细嫩的肌肤,仅仅不过是分毫。
“咯咯咯咯……”小女娃笑得更是欢快,但她先前不断挥舞着的手,在这一刻却是分外安分,要知道,那脆弱的布料,怎敌得过锋利的剑刃,她越是动,那剑刃割破布料的速度就越快,而能为封亦溟争取到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
不错,方才几乎是所有人都以为封亦溟放弃了他的女儿,事实上,他又怎会放弃?他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罢了,虽然是那么短短的一瞬,对封亦溟来说,也是足够了。
在封亦溟将手中的剑射向女儿的时候,他整个身体便腾空而起,直接笑着江月芜的方向而去,江月芜的身体,自是比一个婴儿要重得许多,所以,她下降的速度,也是快了女儿不少,几乎是在剑刺穿女儿身上裹着的布料,带着女儿,插进了泥土之时,封亦溟就已然接近到了江月芜,长臂一揽,成功的将江月芜揽在怀中,止住了她掉落的趋势。
心爱的女人在怀,封亦溟并没有松一口气,他还有女儿!
虽然是暂时止住了女儿下降的趋势,但是,脆弱的布料,终究是很快的被利刃割破,就连裹在她身上的布料,也都因为腰带的断裂而赫然散开,小女娃的身体重新往下掉,与此同时,布料也脱离她的身体,*裸的小女娃,一丝不挂,在众人的目光中,往下掉。
不仅仅是飞翩和追电的心在这一刻重新提了起来,就连詹灏和詹珏父子两此刻也是屏气凝神,目光紧紧的看着那重新下落的女娃,心中却是和飞翩与追电截然相反的期待,詹灏的目光猛然一怔,看着那女娃的后腰,神色变了又变。
但是,现在他却是无暇去探寻自己看到的那个东西的由来,想着的却是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