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雪儿离开,江月芜便带着绿芽出了听雨轩,往大厅的方向走去,还没有进大厅,江月芜便听见里面传来江尚书焦急的声音。
“这可怎么办啊,昨日才商量好了,好不容易攀上安王府,眼看着安王要往江尚书府送粮食来了,可这……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在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江尚书就差捶胸顿足了,一双眉毛紧紧的拧成一条线,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他昨个儿夜里,还高兴得睡不着觉,却没有想到,今日一早传来的消息,却如晴天霹雳。
“老爷,现在急也不是办法啊。”大夫人皱眉道,心中也是气得不可开交。
“哼,急不是办法?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呀!”江尚书现在是抓着谁都是一顿怒气,方才甚至连给他倒茶的丫鬟都受到了牵连,唯独三夫人还好些,不过,此刻三夫人皱着眉,却是话也不说的坐在那里,好似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一般。
江月芜进了大厅,见到几人都是一脸气愤的模样,故作不解的开口,“爹,大夫人,三姨娘,六姨娘,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爹爹怎的这般焦急?”
“哼,什么事?还不是那安王府的事,安王府的仓库烧了,答应给我们江尚书府的粮食也没了。”大夫人冷哼道,对江月芜,她的语气甚是凌厉。
江月芜一惊,忙转身就走,可是,刚走出一步,江尚书便将她叫着,“站住,你这是去哪儿?”
“月芜去安王府看看啊,昨日,月芜不是说好了吗?今日要亲自去一趟安王府,现在安王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安王理应是需要安慰的。”江月芜皱着眉,满脸的担心,让人看不出有丝毫虚假,倒是绿芽和六夫人雪儿看在眼里,心中暗自佩服小姐的演技之高超。
若不是事先知道昨日安王府的大火是怎么回事,她们怕也都会认为小姐是真心关心着安王府的情况的。
江月芜此话一出,江尚书和大夫人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江尚书怒声吼道,“去安王府?去什么去?现在你还想亲自送上门儿不成?”
“可是……”江月芜皱眉,心中却是笑开了花,江尚书会阻止,自然是在她预料之中的事情,现在安王府没有江尚书所需要的东西了,那么他还会将自己送给安王秦阳旭么?
江尚书虽然冷血无情,但也是深谙算计,明显吃亏的事情,他可不会干。
“可是什么可是?”大夫人猛地打断江月芜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清晰可见的恶意,“还真是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主。”
江月芜眸子一紧,眼底划过一抹狠意,暗自将大夫人此刻的嘴脸记在了心里,满面委屈的退到一边,“月芜听爹爹和大夫人的话,不去就是了。”
“哼。”大夫人斜睨了一眼江月芜,这也正好,她对于将江月芜推给安王的事情,本来就心中矛盾至极,若江月芜真的讨好了安王,那不就是安王妃了么?漫灵没有得到的东西,便被江月芜给得到了,这不就等于在她刘香莲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了么?她怎能甘心?现在这样倒是好,不过,他更加希望江月芜能够被秦阳旭给占了便宜,然后始乱终弃,这才是她愿意看到的。
只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般见不得江月芜好的心思,却将她自己推入了更加难堪的境地。
江月芜离开了大厅,却是没有回听雨轩,而是从尚书府后门儿出了江尚书府,等到江月芜回到和云少寒的家,而雪儿早已经借故来了这里,已经换上了小厮的打扮,江月芜才吩咐绿芽去了一趟安王府,随即,又以食为天的名义派雪儿去江尚书府,邀请江尚书到食为天一聚。
绿芽以江月芜丫鬟的身份,小心翼翼的从后门出去,而雪儿则是光明正大的走前门儿,等到二人离开,江月芜站在她的阁楼上,不经意间望见一抹身影,身体猛然一怔,从她现在所站的地方,俯视下去,一墙之隔的对面,在书房外站着的人,不是溟王封亦溟又是谁?
此刻,封亦溟好似已经在那里看了许久,见江月芜的视线看过去,封亦溟竟也没有回避,便就这样与她对视。
猛地,那一抹苍劲的身影一个飞身,下一瞬,那高大的身躯便腾空而起,几乎是片刻,熟悉的气息便朝江月芜袭来,长臂一揽,自然而然的将江月芜纳入怀中。
“方才在下面,竟觉得那堵高墙分外刺眼,他日,我定要将它打通了。”封亦溟眉眼含笑,自从知道月芜便是这座宅邸的主人之后,他的心中便更加不平静了。
月芜不常在这楼阁上住,这些时日,他夜晚在书房之时,常常会闪神,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好似希望那楼阁上的灯亮着,可每一次都让他有小小的失望,今日终于见到月芜出现在这里,他的心情可谓是澎湃汹涌,心里的热情好似要破体而出。
霸道的语气,让江月芜禁不住笑出声来,靠在他的怀中,“溟王殿下私拆民宅,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你这溟王有龙阳之好的帽子,好不容易因为江尚书府二小姐给摘掉了,可如今倒好,怕是又因为二公子给重新戴上了,你就不觉得亏么?”
想到那些关于二公子和溟王封亦溟的传闻,自从银面公子大婚之后,更是传得沸沸扬扬,有时候江月芜以二公子的身份出门,那些人看她的视线隐约夹杂着几分怪异的祝福,愣是让她哭笑不得。
“我若亏了,月芜可又会补偿于我?”封亦溟挑眉,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笑容,那双如星辰般闪烁着的眸子异常耀眼。
“那你想要什么补偿?”江月芜一抬眼,对上封亦溟的双眸,只是,在开口说完这句话之时,江月芜便后悔了,自己这不是主动送上门了么?瞧见封亦溟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心中顿觉大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