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漫灵一听,当然明白,“灵儿谨记爹爹的教诲。”
“好了,关于大婚的事宜,香莲你就负责操办了,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外人只会知道安王殿下要娶尚书府的小姐,不能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小姐。”江尚书沉声交代道。
“为什么?”大夫人不解,就连江漫灵也是疑惑的看着江尚书,她要嫁人,当然要风风光光的嫁,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江漫灵嫁给了皇室中人。
江尚书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却也并不避讳什么,厉声说道,“你认为灵儿丢我们尚书府的脸还没丢够吗?现在又要去丢安王府的脸,丢皇室的脸?”
大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想一想,这也确实是应该这样,扯了扯嘴角,“老爷,你放心,妾身知道该怎么做。”
江尚书交代好了事情,也没有多做停留,等到江尚书离开之后,江漫灵这才爆发出自己的不悦,“娘,为什么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好歹也是尚书府的大小姐,又不是见不得人?”
大夫人皱眉,心中哀叹,灵儿一直在尚书府躺着,便是猜到外面会有关于她的闲言碎语,但却不知道那“闲言碎语”有多么的激烈与难听,便是她这个娘亲听了,都大不悦,她不得不承认,老爷的顾虑是对的,这脸还真是丢不起了。
“娘,你倒是要为灵儿做主啊。”江漫灵撒娇道,她成为安王妃,别人该羡慕她,说不定还会将以往的那些事情淡化了,凭什么不让人知道安王要娶的人是自己?
“灵儿,你急什么,你成了安王妃,还怕别人不知道吗?总会知道的。”大夫人安抚道,这也是事实,但大婚之后才让人知道安王妃便是灵儿,这影响也会降低不少。
江漫灵听大夫人如是说,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想到自己要嫁给安王殿下的事情,心里的喜悦便连绵不断的流泻出来。
皇宫中。秦阳旭亲自向皇上提及娶妃的事情,怎料,溟王封亦溟也在,皇上顾着和封亦溟下棋,随意应付了他一下,让他自己看着办,连要娶谁都没有问一句,秦阳旭虽然因为父皇对他冷淡的态度十分失落,但也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正好不想让皇上事先知道自己娶的是江月芜,如此倒合了他的意了。
这边得到秦帝的允许,秦阳旭马不停蹄的让府中的人操办着,选定了一个最近的吉日,就派人给尚书府送了信,告知江尚书嫁娶的时日,两个府中便彻底的为了两府的联姻而忙碌了起来。
外界一传出安王殿下要娶尚书府的小姐为妃的消息,顿时成为了当下最热的话题,几乎是消息传出的当天,江月芜的风雪阁便不平静了,不为别的,只因为得到消息的几个人。
溟王封亦溟,岳文臣,白染,就连云少寒都顾不得被人发现端倪,而赶了过来。
“你不能嫁。”岳文臣首先开口,一进风雪阁,浓墨的眉峰便没有舒展开来,此刻严肃的带着几分生硬的语气,略微可以察觉出几分颤抖,好像是憋了好久,终于开口说出来了一般。
江月芜微怔,前世,她嫁给安王,却也没有看到岳文臣这般阻止她,即便那时她失忆,记不得他们的过往,但如果他真的这般坚决的阻止,她又怎么会不疑惑他的举动呢?一旦疑惑,盘根究底,知道了以前的事情,或许前世他们各自都不会那般惨。
前世,江漫灵使尽手段嫁给岳文臣,如愿的当上了她的将军夫人,但是,想到她临死之时,江漫灵对她吐出的真相,文臣哥哥连死的时候,都在叫着她的名字吗?那几年,他也是过得很凄苦吧!
或许,比起他,失忆的自己没有那份对过往的留恋,倒是轻松许多。她惋惜,前世,便是死时,自己也没能见得他最后一面。
事实上,江月芜不知道,前世岳文臣之所以战死沙场,这其中和江漫灵脱不了干系,江漫灵生性善妒,即便是成了岳文臣的将军夫人,一天天的相处中,看着他依旧思念着江月芜,喝醉、梦中都是叫着江月芜的名字,她又怎么会不嫉妒?
她终于知道,得到了岳文臣的人,却怎么也得不到他的心,这样的痛苦让江漫灵发狂,她宁愿岳文臣死了,也不愿他继续这般想着江月芜,爱着江月芜!
那次岳文臣出征,江漫灵便买通了杀手,让其伪装成将士跟着岳文臣出征,那一次,江漫灵还专程请命随军,她就是要亲眼看着岳文臣死。
那晚敌军突袭,以岳文臣的本事,又怎会解决不掉这点事情呢!可是,岳文臣却怎么也料不到,正在他和敌军对战之时,一支从自己队伍中射出来的暗箭刺中了他的要害。
岳文臣被将士们带回来,营帐中,只有江漫灵守候着,那时的江漫灵几近疯狂的告诉他一切,包括江月芜的失忆,包括她在他和江月芜之间所做的手脚,以及那些故意的欺瞒,更加包括她对江月芜的嫉妒。
那时,岳文臣才知道,原来他竟被蒙骗,临到死时,都没有机会再见心爱的女子一面!
岳文臣叫着江月芜的名字断气,却更加激起了江漫灵对江月芜的嫉妒。
“对,你不能嫁!”江月芜思绪万千之时,白染亦是开口,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白染公子,此刻严肃至极,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江月芜收回神思,一一扫过几人,目光最后落在封亦溟的身上,只见他面容沉静,不似其他三人那般急切,要比理智,封亦溟绝对强过其他任何一个人,不仅如此,他是打从心里不相信这个消息,外面只说是安王要迎娶尚书府的小姐为妃,却没有说是要迎娶江月芜,所以,他此刻才会如此平静,他来这里,是要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墨轩坐在另外一边,远远的看着几人围着江月芜,脸上依旧是以往那般冰冷的笑,但眼中却是交织着复杂的情绪,这几人都是当世的英杰,江月芜啊江月芜,果真不愧是他看中的女子!
“谁说我要嫁了?”江月芜挑眉,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悠哉的模样,和其他几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四人一听,神色各异,岳文臣眉心皱得更紧,白染满脸疑惑,云少寒面具遮挡着,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眼神却多了一丝询问,唯独封亦溟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单是听了江月芜这一句话,他便放心了。
“那安王要娶谁?”这一次开口的却是云少寒。
“尚书府的小姐可不止江月芜一个呀!至于娶谁嘛,不是我江月芜就是了,江月芜也自认没有那个福分嫁给安王为妃。”江月芜挑眉,她知道,这几个人都是聪明之人,之所以会想不到,完全是因为关心则乱。
岳文臣的眉峰渐渐舒展开来,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只要不是月芜,任凭他安王娶谁都行!不过,倒不是月芜没有资格嫁给他,而是他没有资格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