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叫小红,今儿就叫小黑。有些人家怕主人不习惯,贴身侍奉的换人不换名。几十年下来,人换了十来个,但永远是那个名。
李君璠:“怎么和我大哥扯上关系?”
柳琬说一通打听来的情形,直言相告,“倩娘失踪后,我亦极力找寻。后来才知上门者是何人。柳家和令兄殊无交情,正找寻门路时,杨胤叛乱的消息传来,李大将军领兵出征……”再没有当面求证的机会。
冯睿达猜想柳琬当时的想法是当面质问兴师问罪,虽然细胳膊细腿不是李君玘的对手,但年轻气盛的世家子弟在某些时候格外勇。
冯睿达:“表哥绝不会给一个独居的女人送礼,还是重礼。”瓜田李下难说清。
“要么认错人,要么……”话音一转,眼神变得暧昧,眨眨眼,“你们懂的,有时候做一些不方便的事,会打旁人的旗号。”
李君玘在洛阳,也认识不少“狐朋狗友”。
李君璠好事做到底,把在洛阳跟随李君玘的人叫来问上一问,李君玘的朋友里面,有没有人与一位秦娘子有往来。
李君玘在洛阳的心腹,大多随李君璞李弘业去了云内,但长安还留了不少人。
心腹斩钉截铁表示,没有这号人。
既然背地里冒用李君玘的名号行事,怎么可能让“苦主”知道。
李君璠冯睿达一脸同情地望着柳琬,总觉得他那位叫倩娘的红颜知己,凶多吉少。
柳琬袖下的拳头悄然握紧,他原本抱了极大期待,以为此行能找到倩娘的下落。
没想到世上最了解李君玘的两个人,用各种事实论证,出现在别苑的人绝非李君玘。
柳琬非亲眼所见,消息偶有错漏并非不可能。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找到碧青,问清楚当年别苑到底发生何事。可人海茫茫,哪里找呢。
李君璠送人出去,安慰道:“十一郎莫要太忧心。”吉人自有天相太晦气,换个说法,“有缘自会重逢。”
柳琬心虽低落,但仍保持礼节,“今日叨扰李三郎君了。”
经过前院时,李君璠瞥见放鱼盆的地方已成一片“泽国”。
李弘安顾小玉不满空手捞不着鱼的失落感,大力地用手拍水。
水混着泥土,两个对干净美丑没概念的孩子坐在其间兴奋地哇哇叫。衣裳一片脏污,脸虽然没成小花猫,但也干净不了多少。
柳三郎是懂事的大孩子,天气热玩水不至于着凉,衣裳脏洗就是,只要安全没问题就行。但还是身体力行地躲到一边去。
两孩子见一大群人过来,齐齐转头。
李弘安今日格外高兴,所以格外给李君璠面子,脆声喊道:“爹!”
顾小玉跟着学舌,声音稍弱,“爹?”
以顾小玉的懵懂,还分不清“爹”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叫的称呼,通常只能叫一个特定的人。
但谁让他没爹呢,没人教过他。小孩跟人学,好的学坏的也学。
李君璠更不介意,顾小玉不是第一次跟着李弘安学舌叫他爹,平白多一个大胖儿子多好。
只要不是兄长性情大变这般称呼自己,谁叫的爹他都受得起。
冯睿达再糊涂也知道现在李府里只有一个侄子,平白多一个不是故事,是事故。
迷迷糊糊问道:“哪个是我侄儿?”两个光头小花猫,能认出来才怪。
幸好两小儿这副脏兮兮的模样不需要李君璠亲自收拾,否则非得掐着人中大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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