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罴不都同进同退吗?
梁景春揣着明白装糊涂,“背后挨闷棍谁挡得住,封儿真倒霉,得空请他喝场酒,安慰安慰。”
屋里“大人”们的谈话,就显得正式多了。
窦鸿云悄声问道:“右武卫现在是个什么说法?”
韩腾以下,杜松吕元正分立,范成明异军突起,颇有些三足鼎立的架势。
现在段晓棠和范成明搞成平级不分上下,二人把持着同一支军队,以后到底谁说了算?
武俊江不慌不忙地给窦鸿云倒酒,打趣道:“六姐夫,你是自己问的,还是帮范大将军着急?”
窦鸿云冷哼一声,“大将军有什么值得着急的。”不动如山,满足的是他自己的好奇心。
武俊江轻描淡写道:“左厢军一开始只有三个正式将官。对底下的军士而言,段二庄三同为校尉时,当面背面称呼校尉的只有段二,段二范二同为将军时,将军特指段二,范二前头得加姓氏。”
“姐夫你说,这左厢军到底谁作主?”
谁说话算数,从头到尾都没变过。他也是最近才注意到这一点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人情礼数。
庄旭不是领兵的苗子,一开始就是辅助位置。范成明背后有范成达支持,倒有一争之力,但他主动放弃,把主动权让出来。
他不让也没用,吴越不会同意,左厢军交到范成明手上,和其他的庸碌的军队有何不同。
外头人想看的段晓棠范成明的笑话,但在右武卫内部人看来,不过是由虚化实。
以前是范成明在台面上挡着明枪暗箭,段晓棠推着他往上升;现在段晓棠自个站在台面上,拉着范成明往上升。
无论如何,范成明升官的势头都不会停止,范成达打得一手好算盘,当然不着急了。
窦鸿云听明白武俊江的言下之意,感慨道:“右武卫别具一格!”军权都搞出一套新鲜的玩法。
武家没有徐昭然这个二手小喇叭,得到消息稍晚一些,吃完饭好一会才听到风声。
武俊江原本喝得七八分迷醉的脑袋立刻清醒,心里盘算一圈不会出大事,才慢慢靠在椅子上,眼睛迷迷蒙蒙地看着眼前的内侄外甥,问道:“范二怎么没拉上你们?”
友谊的小船这么快就翻了?
梁景春:“舅舅,南衙将官参与这种事不合适。”
范成明找的都是没出仕的“闲人”,吏部再上纲上线,好意思和一帮“孩子”计较吗!
靳武只恨范成明没叫上自己,哪怕不能亲身上前,躲在远处看热闹也成啊!
等到右屯卫办庆功宴的日子,段晓棠先去右武卫大营里转一圈。
庄旭已经很习惯同僚们“见忙不救”的做派,一个个摆足大爷的款。
段晓棠先在伙头营的库房里走一遭,问道:“东西都准备齐了?”
周水生:“能放的都运进来了,不能放的明日一大早送过来。杀猪宰羊的人都准备齐全了。”
迟疑片刻,“将军,那些血放出来,还做血豆腐吗?”
段晓棠暗道周水生人在营中,消息依旧灵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特意避讳。”
右武卫没有特意做血豆腐,不过是屠宰后的副食品,放在肉食里的边角料。
如今右武卫的火头营算是历练出来了,不用段晓棠事事亲力亲为,只要审核过菜单,把握流程,紧盯一二关键步骤就行。
转到公房里,范成明正和一干同僚详细说起作案手法,“满长安的黑狗杀了都凑不出那么多血来,加了猪血羊血还不够,又往里头兑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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