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松瞧见傅明鹤涨得通红的耳朵,不由得捂嘴偷笑。
林月瑶与傅明鹤二人到了阎家之后,寻了安静些的角落坐下,对于货单之事还未商谈两句,便听得院内一阵嘈杂。
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乌泱泱涌进来一批人,那些人衣着寒酸与在场的乡绅贵胄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也没带贺礼,空着手就来了,进来不管不顾的看着空位就入座,操着各种听不懂的乡音大声喧哗。
来迟的一些宾客见状,只能携着家眷站在一旁,半晌,也不见有人来招呼。
拜完天地正在上席敬酒的阎良听见喧闹,这才注意到那边。
没能入座的宾客们,见阎良走过来,只拱手作揖,说了几句不冷不热的贺词,便拉着脸带着家眷离去。
席面上坐着的一些宾客,因受不了周遭的乌烟瘴气,也只得起身与阎良寒暄了几句,而后离席。
阎良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宾客们就走了一半,他今日请的,可都是江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往后的仕途还需他们多多照拂。
这边刚有宾客离席,那边就立刻有三教九流之辈入座,阎良这才看明白,原来是有人闹事。
阎良走到声音最大的一桌,上前询问:“敢问阁下,可有拜帖?”
“什么拜帖?我可是状元夫人娘家的姨母!难不成我一个做姨母的,还需要拜帖才能吃这喜宴?”
“就是,就是!”
附和的声音此起彼伏。
阎良找到张氏,问道:“母亲,多出来的席面母亲安排在了哪里?快快将那些人安排过去,今日前来的宾客都是江州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可得罪不起。”
张氏急得直跺脚,“儿啊,今日的酒席都是按照拜帖定额的,席位都是有数的,我上哪儿给你安排那些人去?”
“照规矩,不是要多安排几桌在偏院备着,以防不时之需的吗?”眼见着宾客一个个离席,阎良气不打一处来。
“银子统共就那些,聘礼就去了五百两,她柳依依还要大排场,说不能比林月瑶的席面差。”张氏连连跺脚,“林月瑶的席面都是她自己备的,她柳依依备了什么?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足了拜帖的席位,你让为娘怎么给你去偏院备多余的?拿我这条老命吗?”
张氏说着,挤出两滴眼泪,原以为儿子高中便能飞黄腾达,念在他寒窗苦读的份上,就由着他的性子娶了柳依依。
没成想迎进门的不是儿媳,而是祖宗!
阎良眼看着宾客因为柳依依的那些亲戚几乎走空,急得团团转,眼下也顾不得还在席位上的宾客,径直朝后院走去。
阎良一脚踢开房门,怒气冲冲的说道:“柳依依,你给我出来!”
柳依依被阎良突然的举动吓得身子一颤,手中遮面的团扇险些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