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看见了我,突然朝我爬过来,边哭边喊道:“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她,我只能一直后退。中年男人看到一眼已经泣不成声的妻子,然后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跑上前来就是一拳,我被打倒在地上,脸火辣辣地疼。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大群人便围了过来,死者的七大舅八大姨全部冲了上来,对我拳打脚踢,我无力阻挡这么多的攻击,只能用手护着头,躺在地上,任凭他们对我施暴。而那些警察则像是没看见一样,慢慢的闪到一边,默默地点起一根烟。等烟抽得快完了,他们也打得差不多了,一个警察才缓缓地站出来故意扯高嗓门儿喊到:“你们这是干嘛?对犯人施暴吗?”他假惺惺地将施暴者全部赶走。
“你们大家都看见了,犯人是家属打的,我们也拦不住啊!”他开始将舆论推向家属,极力想要证明我的伤与他们警察局没有关系。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制止?我心里将这些警察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一个警察带了一个假人放在病床上,推了我一把,示意我过去。我走到跟前,另一个对着我说道:“嫌犯林丹,现在请你为我演示,你是如何残忍地杀害死者王某的?”
“我没有杀人。”我平静地说,显得极其淡定。
“看来你一点儿都不配合我们啊?”一个警察叉着腰,气呼呼地望着我。
“我没有杀人,叫我怎么配合。你们应该去抓真正的凶手,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淡定地说。
“好……你要这样的话……哼……”他咬着牙,眼珠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鬼主意。“家属,进来一下,犯人不配合我们警方,你们先和他谈谈吧!”他朝外边儿喊道。
话语刚落,一个彪形大汉就冲了进来,他揪着我的衣领将我拖出了病房,他力气很大,我根本就无力反抗,任凭他将我摔在了地上。自然是少不了一顿暴打,我只好依旧护着我的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避免伤到我要害。不然,我还没被枪毙,就先被家属给打死了。在他们一群人的招呼下,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感觉身体已经不在是我的,恍若一副臭皮囊,任凭他们蹂躏。其实我也不怪他们,他们也是受害者,而且是不明真相的受害者。现在的我,只想早点证明我的清白,还死者一个公道,即使我和他有过矛盾,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等到他们打累了,看我实在没有动静了,一个个才无趣地收手。现在我感觉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全是内伤。可那又怎样呢?我并不在乎,比起心里的委屈,肉体的折磨算得了什么?围观的群众依旧对我指指点点,甚至有几个还想上来踹黑脚,但打我的人实在太多,他们根本找到位置。这让我想到了一句网络名言:想打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我不由地想笑,我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我还看见好几个熟人,虽然他们没有前来浇油点火,但他们也并没有前来制止,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打,眼里净是冷漠。
刚才叫人打我的那个警官一把把我从地上揪起来,说道:“你不指认也没关系,反正这只是一个过场罢了。后天到了法庭,该治的罪一样不会少。”“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说完就将我直接丢在了地上。
闹剧结束后,我被戴上了头套,押上了警车。在戴上头套的那一刻,我看见李玲儿站在远处,得意的望着我笑,好似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在说:“我赢了!”
在我被再次关进监狱后,李律师来找到了我。他告诉我,张生和王秋悄悄潜进了李玲儿的家里,并且有重大发现。听到这里,我眼前一亮,重新燃起了希望。
但是,他说也只是发现一些细微的线索,目前对案情并没有什么帮助,这让我又感到有些小小的失落。
“你有把握赢得官司吗?”我问他。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一丝迟疑。“但我已经发现这些证据有破绽。”他面露喜色。
“是什么?”我兴奋地问道,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掏出一份资料放在桌子上,对我说道:“这是指纹对照结果,现场发现的指纹与你的指纹并不完全符合,甚至现场的指纹有些奇怪。”
“太好了!”我兴奋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大腿传来,我兴奋的都忘记了之前被群殴的事儿。“那就能证明指纹是有人故意伪造的了?”我缓了缓,继续说道。
“这些证据并不能证明你是无罪的,但却能为你争取证明你清白的时间,让法官没有足够的时间定你的罪。”李律师收起了指纹对照结果。
“有这些足够了,谢谢你!”这是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感到一丝轻松。说实话,我是打心眼儿里感谢李律师,我与他非亲非故,仅凭张阿姨对我的信任,他就为我忙上忙下、尽职尽责。当然,我也很感激张生,更应该感谢的是张阿姨。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律师分内的事儿。”李律师同我道了别,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微弱的灯发呆,想着周一开庭的事。渐渐地,我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