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素白的手抚在隆起的肚腹上,里面的孩子像是能听懂她的话,踢了踢小脚,似在回应着骊珠。
房间里,灯花爆,烛光映上女子美丽温柔的眉眼。
…
东宫。
李延玺却做起了一个梦。
惊醒过来,他猛烈喘息,心脏疼痛。
人在醒来后,梦会模糊,李延玺已经记不清具体的内容,只记得……
他的阿姮满身是血。
再也难以安寝,或者说,自从骊珠走后,他就再也未曾好眠上一宿,李延玺唤出了暗卫,“少臣,还是没有找到娘娘的踪迹吗?”
少臣单膝跪地,低着头,请罪道:“属下无能。”
半掩的窗子忽地被凛冽的夜风吹开,李延玺突然意识到……
又是一年冬。
去岁陈夕,折了红梅,映在她眉眼,强忍着倦意也要跟他说一声“殿下,新春快乐”的人,已经离开他很久,很久。
快乐,总是如此美丽,美丽到令人一寸寸去记住。
又总是那么短暂。
如烟花璀璨,一刹即灭。
没有再说惩罚不惩罚的话,李延玺挥袖让少臣退下,自已走到窗边。
明月照人,人未还。
玉白修长的手重重落在窗沿,收紧,男子指骨间透出雪色来。
“阿姮,你到底在哪里……”
那一声微叹,似琳琅玉碎,令人心下怅然,又似被夜风卷起,递到了遥远的地方去。
李延玺并不知道,他和骊珠的孩子就是出生在这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