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女的臂弯中,一个体格大过于她的男子安详地睡着,可惜现在已经是夜晚,又下着雨,天上乌云密布不见月光,户外的光线很差,卡维一时没看清男人的脸。
卡维半眯起眼,走近一点仔细端详。尽管那张脸上不知为何没有戴面具,也能认出那奄奄一息的人,正是他今天盼了许久一直迟迟未归的赛特斯本人。
刺鼻的铁锈气息侵袭而来,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攫住了卡维的感官神经。
卡维瑰红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好似被重重的掌,身体的体温仿佛流失了一样冰冷。
“快进来!”
卡维把门大敞而开,转身先一步进了屋,随后引导阿加塔把赛特斯放在沙发上,又跑到门口确认屋外没有可疑的人影尾随后彻底将门关上锁死。
辗转回客厅时,少女正用手指去探躺在沙发上那人的鼻息。
“还活着…”
阿加塔语气透着庆幸,双手合十放在在胸口祷告一般,难以遏制喜悦的啪嗒掉着眼泪。
留意到赛特斯胸前的只经过简单的处理用衣服上撕扯下来的布料包起来止血,那布料一部分还被之前流出的血浸湿了,已经干涸成了深色。
“得联系艾尔海森…!不对…那家伙去沙漠了。”
卡维急得来回踱步,想起艾尔海森今天早早和他打了招呼就出门了,说是要去沙漠找文献,大概一两个星期才会回来。
这个节骨眼上,艾尔海森的离开虽然不凑巧,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埋怨艾尔海森了。
他取出一把剪刀,精确地将覆盖止血布及其周边的织物裁剪开来,动作轻柔地从伤口表面分离出粘连着血痂的布料。
在胸腔部位,一道约一指宽度的血窟窿随即显露,触目惊心。
“他…怎么伤的这么重?”
卡维呼吸一窒,难以想象赛特斯经历了什么。
“我去找找针线和绷带,麻烦姑娘你帮忙照看一会儿。”
他起身匆匆忙忙进了房间大概五分钟,然后提着医疗箱和针线包出来了。
…
缝合伤口的过程十分漫长,期间整个客厅寂静无声。
卡维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从他光洁无暇的侧颊滑落。
屏住呼吸,手中的针线运作精准而专注,相较于过往面对任何一件事,都更显生怕出现差池。
事实上的卡维并不冷静,心中一直在强迫自己冷静的表象罢了,若是瞧得仔细,便能看出他那往常在工图上作画时平稳的手,此时却是在微微颤抖。
[如果缝不好,伤口愈合后会留下难看的痕迹。]
卡维觉得痛心,所以对待缝合上一点也不敢怠慢。
阿加塔不敢打扰卡维,又想帮赛特斯做点什么,便去打了一盆凉水,拿起一块毛巾替赛特斯擦拭脸颊和额头上的雨水和溅到的血点混合的脏污。
随着剪刀剪断多余线头的"咔嚓"声,整个伤口就算缝合完毕。
卡维累的一屁股跌坐在地,发出一声冗长的叹息。待气息平复,他仍旧牵挂赛特斯的安危,便挣扎着起身,靠近观察赛特斯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