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杂事?”
“我不喜欢杀人。”谢昭昭慢悠悠地说:“所以我在等,等她识时务,守本分。不过我想她应该不会识时务,守本分的。”
“我这等候,怕是多此一举。”
香桂呆滞片刻,一时反应不过来谢昭昭说的是什么。
谢昭昭安静淡然,单手托腮看着院子里的紫藤秋千,唇角还轻轻勾着。
她此时恰逢穿了一件苏梅色齐胸襦裙,窗外夕阳落进来,照在谢昭昭的身上,分明该是一副美人如画,岁月静好的模样。
但偏偏谢昭昭的眼底却透出一股冷冽的杀气,竟让香桂背脊紧绷,心底陡然生出几分寒意来。
香桂久久没发出声音来。
“吓到你了?”谢昭昭回头,“怕我吗?”
香桂摇了摇头:“不怕……只是觉得小姐如今和以前变化极大。”
谢昭昭是上过战场的人。
杀敌剿匪,手上不是没沾过人命。
但她平素性子活泼开朗,笑起来的时候声音银铃一样好听,谢威总说她像个小太阳。
可如今这半年多来,她很少开怀大笑,总是安安静静地微笑,有时眼神更是冰寒彻骨。
香桂这贴身照看的人感触尤为深刻。
她认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楚南轩,如果不是他移情别恋,叫小姐受伤太深,谢昭昭如何会变成这样?
香桂咬牙说道:“这样负心薄幸的,要是想个办法快快将婚约解除就好了。”
谢昭昭眉心微蹙。
婚约的确是个棘手的事情啊。
这圣旨赐的婚,可不是谁想不嫁就不嫁。
除非宣武皇帝开金口收回成命。
但宣武皇帝日理万机,或许未将这婚约放在心上,需要人去他面前提才行。
谢昭昭想,等过几日,得好好和父亲合计一下。
……
沉鱼已经一日一夜没吃东西了。
她绞尽脑汁想了许多的办法,如何鱼死网破。
她自己不好过,也叫别人不能好过。
但她终究胆怯。
凉国公府位高权重,她一介孤女如何硬拼?
说不准自己死无全尸,凉国公府和那个贱人谢嘉嘉连半点伤害都不会受。
可她不甘心啊!
她本名王珠,父亲是前朝举人,因为战火肆虐,再加上他身体不好,只能偏居一隅。
苏向阳早年就父母双亡,有读书天赋,便被王举人收在身边教导。
王举人只有王珠一个女儿,随着苏向阳和女儿渐渐长大,便生出了让学生做女婿的想法。
苏向阳也明白王举人的心思。
他入京赶考之前,王珠只有十四岁,尚未及笄。
苏向阳便许诺王举人,等高中之后衣锦还乡,迎娶王珠,照看他们父女一辈子。
可天有不测风云,苏向阳离开不过半月,王举人病情加重,忽然就撒手人寰。
王珠一人孤苦度日,偏又逢闹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