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见此情景,衾璇自然而然地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笑得愈发得意。“妹妹似乎很关心自己的这个丫鬟嘛,难道你不怕她又是另一个绿绮?”
“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陶沝忍无可忍地朝冲她怒吼,但由于气火攻心的关系,头脑也因而变得更加晕眩了。
“也没怎么样……”或许是见她真个动了怒,也或许是失了捉弄她的兴趣,衾璇这一回语气凉凉地答道:“不过就是多受了一点皮肉之苦而已,谁让那丫头是块硬骨头——”顿一下,又意味深长地再补上一句,“真不知道你给了那丫头什么好处,她对你倒是挺忠心的……”
陶沝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眼前的晕眩感为芷毓辩解:“芷毓和你我之间的恩怨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何要抓她?”
“呵——妹妹怎么能这么说呢?若那丫头此番出府真的与你无关,我又怎会动她?”尽管她的语气十分诚恳,但衾璇显然不相信她的这一解释。“我也是个讲理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一个下人——不管怎么说,那丫头也是九爷府的人,如果没有妹妹的吩咐,她就算胆子再大,应该也不会私自出府……虽然从她身上的确没有搜到什么贵重物品,排除了偷盗的罪名,但是她抵抗的时候,却是从身上洒出不少红豆……我倒是很好奇,这难道是什么习俗么?”顿一下,又慢条斯理地添上一句,“不知妹妹可了解这些红豆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
“咳——那不过只是一串被扯坏了的手链,我想让她帮我找个工匠重新修补一下而已……”陶沝没想到对方会借机咄咄逼人,忍不住连咳几声,又滞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个看似合理的答案。
“是吗?”衾璇挑了挑眉,神情间夹杂着一丝明显质疑。“那丫头当时好像也坚持这么说,只不过,九爷在听说这件事后的反应,似乎相当得出人意料呢……”
“你说什么?”陶沝不等她说完就已迫不及待地继续追问。“九九他……也知道了么?”
“没错!”衾璇答得施施然,并且特地留意了一下陶沝在听到这句话后的脸色。
而陶沝的表情也的确如她预期中的那样彻底僵住了。
原来关押芷毓这件事,九九也有份参与其中的么?
那晚,九九已经当着她的面说出了那些红豆的真正涵义,想来他也应该猜到了那串红豆手链是太子送给她的,如此一来,他说不定已经想到芷毓此番出府的目的就是为了去找太子求援。
怎么办?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九九就更不可能轻易放芷毓离开了,而且,最最关键的是,她和外边的联系也就被彻底切断了,她根本没办法将自己现在的处境告诉倾城和太子,他们不可能会来救她了……
而她之前的处处忍让,一时间仿佛也没了任何意义……
大约是察觉到陶沝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绝望意味,衾璇脸上立刻多添了几分幸灾乐祸。“怎么?妹妹这会儿的脸色看起来好像很不好呢,难道那些红豆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重要意义么?”
陶沝这时候已经答不出话来了,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致命打击让她觉得自己的头更加痛了,连带眼前的事物也开始不停旋转。
衾璇见状向门边使了一个眼色,用听似关切的语气大声吩咐道:“妹妹的病情看起来好像更严重了,绿绮,你还不赶快去给福晋端药来……”
“……”没有人声回应。只有珠帘发出了几声脆响,绿绮似乎已经退出去了。
“好了!”虽然支走了绿绮,但衾璇接下来说话的音量却是反常地刻意压低了N个分贝,脸也几乎贴到了陶沝跟前。她用那双似猫的瞳孔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陶沝,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发问:“这里没有外人,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究竟答不答应与我结盟?”
尽管头已经疼得要命,可陶沝还是咬紧牙关,从齿缝里用力挤出三个字:“你休想!”
不管怎样,她才不会跟害死衾遥的罪魁祸首握手言和!即使是虚与委蛇,她也敬谢不敏!
“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强妹妹了——”出乎意料的,尽管被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但衾璇这次的反应并没有过于生气,嘴角反而还勾起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那今后,我们便各凭本事吧!”
说完,她抬起头,见绿绮已经端着汤药走进屋来,突然转头冲陶沝诡秘地一笑:“既然妹妹今日病重,身边又无人照顾,那我就暂且让绿绮先伺候你喝药吧——绿绮,你还不过来?”
“……”绿绮这次还是没应声,始终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只顺着她的意思捧着药碗往前走了两步。
衾璇见状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提高了些许音量:“绿绮,虽然你现在是我的人,但你可要小心服侍嫡福晋喝药啊!”
待吩咐完,也不等绿绮答话,又转回头冲陶沝迸出一句别有深意的话来:
“虽然你不是我的亲妹妹,但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对你这个假冒的妹妹,其实还是很好的……”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她就这样含笑说完这番话,然后抽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躺在床上的陶沝和站在床边的绿绮两人,气氛明显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