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乾,你这是作什么?”
“阿宁,说好的,你回来我要抱着你。”陆乾仰着头,眼睛还是微红,亮晶晶的弯着,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你……你先松开,先把脸擦干净。”方临宁后知后觉的红了脸,两人离得极近,陆乾坐着,他被对方紧紧的圈在怀里,迎着对方灼灼的视线,他的脸越来越烫,“快点,先擦脸。”
“你帮我擦,不行吗?”陆乾说着仰起了头,还乖巧的闭上了眼前,只余又黑又长微卷着的睫毛一下下扑闪着,似是代表着主人在对面前之人表示欢迎似的,“阿宁,你帮我。”
方临宁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不过幸好对方闭上了眼,他脸上的热度消减了几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出某个弧度,他将毛巾折好,尽量轻柔的去帮陆乾把脸擦了一遍,从额头、眼睛、鼻子上一一擦过,最后是嘴唇,尽管隔着毛巾,可柔软的触感却还是传至指尖,本就温热的毛巾似也升了些温度。
“好了。”方临宁轻咳了一声道,待将毛巾拿开,他发觉陆乾的脸色好像比刚才红了些,他关心道,“毛巾温度是不是有些烫了?”
陆乾迅速摇了摇头,“不烫,正好,很舒服。”
方临宁放心了些,可此时两人又极近的对视在一起,他立刻道,“陆乾,脸擦好了,胳膊松开。”
“你答应过的,我可以一直抱着你。”
“可……可我……只是说可以抱,但不是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这样?”
“……”方临宁怎么说得出真实缘由,他胡乱道,“这样不舒服,我会累。”
话音落下,他听到了陆乾的闷笑声,多了几分气急败坏,“你笑什么?你坐着不会有什么,我站着自然会累的。”
“好,是我考虑不周,那换我站着。”陆乾说着就要起身,可动作的一瞬,方临宁寻了空子,直接逃去了一旁,“别闹了,赶紧盖好被子,坐好。”
陆乾也有分寸,他也见好就收,乖乖听话坐回了床上。
而方临宁怕被对方瞧出自己的脸上的异样,想找个借口先离开透透气,一眼瞧到了桌沿上放着的那碗早早盛出来却被遗忘了许久的排骨面。
“陆乾,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饭?”
“我没觉着饿,”陆乾话音还未落下,肚子竟不合时宜的响了两下,“我”
“在你醒之前,我已做好了面,眼下怕是要坨了,你在屋里等会儿,我去热一热。”方临宁说完便将那碗没人动过的排骨面,快步离开了。
陆乾这才没能再说什么话,只能由着对方离开,不过方才尝到的甜头,已让他甘之如饴,可他也明白,一旦开了头,欲望便如同入海的水,根本收不住的。
好在日后还长,他还有很多时间,对方过去一年多的拒绝让他无法立刻表明心意,对方过去喜不喜欢自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是未来,他会慢慢来,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他接受不了再失去对方一次。
而去厨房热面的方临宁自然不晓得陆乾心中所想,他不仅热了面,还顺道用另一只锅煎了两个荷包蛋,弄好后,他脸上的红晕吹完风基本也落了下去。
他盛了满满一盆,把之前锅里剩的也一并盛了,端回了屋里,而床上的陆乾听到声音,立刻下床迎了过来,方临宁甚至没来得及出声阻止。
“赶紧回床上,我来。”方临宁道。
“没事。”陆乾还是接过了木盘端到了床头的桌子上。
“好了,上床去。”方临宁又催促道,陆乾才刚恢复没多久,他很怕对方再出什么问题。
“好。”陆乾听话应声。
而方临宁则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看着陆乾吃面,而后者只微微抬头,便能看到对方,可他只抬起一次,便不再舍得低下,无论怎么都瞧不够似的。
因此便出现开头那一幕。
而陆乾瞧着方临宁递过来的那只白皙修长的左手,顿了片刻,终是也伸出了手,在对方小指上轻轻捏了两下。
“可以了。”陆乾知足道,他晓得若让对方一直这般伸着一只胳膊,定是不舒服的。
“那便认真吃面,”方临宁笑道,“尝尝味道怎么样,合不合口味?”
陆乾不似方才因瞧着面前人而没怎么尝味道便将面咽下了,这次,他挑起一筷子面条,放进嘴里,仔细品尝,最后却只回出了几个简单的字:“好吃,很好吃。”
在他脑子不清醒变成傻子的这一年以来,他已尝过无数次对方做的饭,咸淡适中,种类繁多,很可口,很好吃,而切菜、揉面、炖煮等等很多操作都像模像样,厨艺很厉害似的。
可曾经,两人相识的十多年里,至少在他会做饭后,还陪在对方身边时,他便从未让对方进过厨房,更不必说动手做饭了。
如今,对方却已将这事做的这般熟练,陆乾惊讶之余,心底却涌出密密麻麻的心疼,“阿宁,你,何时学会做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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