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宁心底的的喜悦又增添了几分,“马大夫,谢谢,谢谢您,”
“行了,别一直谢了,是不是没其他事,今日受了伤,快回房歇着去。”马大夫道。
“没事,我帮您一起把草药整理完再走。”方临宁说着便弯腰要去拿草药。
却很快被马大夫出声制止了,坚定赶人,“不用,不用,我这株药材宝贝得很,我经别人手也不放心,而且你今日可是刚被蛇咬了,快去睡觉,我也马上弄完要睡了。”
“马大夫,那我先走了,您也早点歇着。”
“快走,快走,赶紧去睡觉。”
“好。”
方临宁虽嘴上说好,但整个晚上,他几乎都没怎么睡。
他在努力回忆,企图将两人一起做过的事都记录下来,日后便找机会一一复刻尝试,哪怕只有极小的概率,他也不想放弃。
但大概由于如今他们二人身处古代与曾经的现代所处环境大相径庭,很多事都无法一时再呈现出来,又或许是他记忆中的印象深刻之事与陆乾脑海中所想是有所不同的,后面几次尝试下来,都没能再唤起陆乾的记忆。
“这是怎么了,前些天不还神采奕奕,今日这脸色怎么变得这般低落?”方临宁正坐在院子里望着漆黑夜空发呆,却瞧到马大夫提着竹篮自门外回来了。
“马大夫,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我去溜了溜食儿,顺道挖了株药材,倒是你,白日里陪陆乾放了那么长时间的风筝,怎么还不去睡?”马大夫说完,没等方临宁答话,又自顾自地道:“我猜,是不是这些时日你尝试下来,陆乾他却没再想起什么?”
“您还真是料事如神,”方临宁叹息道,“陆乾他……确实没再想起什么来。”
“你啊,平日里都是一番不疾不徐,游刃有余的模样,怎么一遇上与陆乾有关之事,便易狭隘了,”马大夫恨铁不成钢地道:“我且问你,这些时日,你与那小子一起做这做那,开心与否?”
“自然是开心的。”方临宁不假思索地道。
“那陆乾呢,你能不能瞧出他开不开心?”
方临宁闻言脑海中一下便出现了陆乾那连眼眸中都闪着笑意的脸,和那憨憨的单纯的却发自内心的清脆笑声。
他立刻恍然大悟,领会了马大夫话中之意,但没等他回答,本来紧闭的房门却吱呀一声被人猛的推开,门内传来陆乾焦急的声音,他甚至连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宁宁,宁宁!宁宁你去哪儿了?”
“陆乾,我在。”方临宁忙回应道。
“宁宁!”陆乾听到声音,立刻小跑着朝方临宁冲了过来。
“陆乾,你别急,我就在这儿。”方临宁也忙迎了上去,“你怎么醒了,脸色还这般苍白,额上还出了这么多冷汗?”
“宁宁,你没事吧!”陆乾慌里慌张地抱住面前的人,还特地瞧了瞧,脑袋上没伤口,也没流血,这才断断续续回道:“宁宁,我做了个噩梦,噩梦很可怕,很可怕,梦里宁宁你被好多人围住,我想去帮你,却被人抓住,动弹不了,好不容易能动了,可宁宁你脑袋已经流血了,流了好多血,你昏过去了,我怎么喊都喊不醒你……”
方临宁听到对方的话时是愣了一瞬的,可很快便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陆乾,那只是梦而已,只是梦,都是假的,没事了。”
他伸出一只手一下一下摩挲着对方的背部,而另一只则不带一丝嫌弃地将对方额上的冷汗一一擦净了。
“可宁宁,这个梦好真,好真实,好像我真的经历过似的,我好难过,也好害怕你会出事。”陆乾仍心有余悸地道。
“……不是真的,只是梦,梦里的是假的。”方临宁立刻否认,尽管他在听对方说完后,已经知晓这段回忆是发生在何时何地,也是自那件事之后,陆乾专门去学了武术散打,那几个月每日都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方临宁此刻骤然生出了几分悔意,他不知怎么会让陆乾记起这些不好的事,可他绝不想陆乾回忆起这些不好的场景,乃至流露出这般受惊担忧的神色,陆乾要每天开开心心的才对,他望着陆乾低声继续道,“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没受伤也没流血,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