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脱衣服,是要洗澡吗?”陆乾疑惑道,但也听话的去解腰带,不过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道:“宁宁,还没有热水,你先脱,我去弄。”
“不用,先脱衣服。”方临宁说道,甚至直接上手去帮陆乾脱衣服,很快后者的外衣被扔到地上,只余白色的中衣。
“宁宁,你不转过身去吗?”陆乾问道,在往常他洗澡时,宁宁从来不会瞧着,在他要脱中衣之前就会背过身去的。
“你不愿我看你?”方临宁那刚将陆乾上衣撩开一半的双手顿住,他发现自己确实还没问陆乾的意见,对方是否愿意被自己看光,尤其待会儿他要看的还是一个比较隐私的地方。
“当然愿意,宁宁可以随便看。”陆乾立刻回道,随即利落的将上衣脱掉,边脱下衣边道:“宁宁,你别急,等一下,马上就脱干净了。”
“陆乾,我没急。”方临宁话出口后,又觉着自己这显然言行不一,刚刚确实是他火急火燎的让陆乾脱衣服。
“宁宁,脱好了,你看吧。”陆乾站的笔直道。
方临宁对于面前赤裸着的陆乾,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验证心中猜想,他还是顶着一张微红发烫的脸俯下身。
可陆乾跟站军姿似的,修长的双腿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方临宁什么都看不到,“陆乾,你……你……腿分开些。”
“好。”陆乾听话道。
满怀期待的方临宁屏着呼吸,尽量忽视其他杂物,专心去瞧陆乾的大腿内侧是否有一片指腹大小的红色胎记。
可惜,方临宁记忆中的胎记处此刻布满了两道交错的疤痕,只疤痕外围泛着些许不真切的微红,完全无法判定究竟是胎记还是因着疤痕的缘故。
“陆乾,你往窗户旁站站,那里有光。”方临宁不死心地道。
陆乾不明白方临宁想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方临宁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点燃了煤油灯,却依旧无法分辨。
“陆乾,你这疤痕是什么时候弄上的?”方临宁低落地问道。
虽说由此前的几件事他心中已对陆乾的身份确认了十之七八,但没到最后一刻,他依然无法完全肯定,而如今最直接的证据被伤疤遮盖,无法辨认,自然有些失望。
“宁宁,我不记得了。”陆乾诚实道。
陆乾自然能感受到方临宁情绪的变化,他单纯的以为是自己的疤痕太难看才让对方不开心的,“宁宁,你是不喜欢看到这道疤吗?那你别看了好不好,你看看我身体的其他地方,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没有疤的。”
方临宁闻声抬头,这才发现陆乾身上其他处也有一些伤疤,他刚刚急于去找那片胎记,并未注意。
他想起了之前陆禾跟他说过陆乾掉落悬崖之事,这些伤疤想必就是那时留下的。
虽不算多,但也并不少,有的甚至能有一指长,当时一定很疼。
“陆乾,我没不喜欢,这些现在还疼吗?”方临宁将陆乾的手移开,抚着对方胸前的一道疤痕道。
“宁宁,不疼的,就是有时候会有些痒。”陆乾回道:“宁宁,你别不开心,我回家问问阿禾,她肯定知道我这些疤是什么时候弄的。”
“没有不开心,只是心疼你。”方临宁道,虽然对于无法立刻验证眼前的陆乾与曾经的竹马是否为同一人确实失望,但当他看到陆乾身上这些疤痕后,心中的那些失望便已被密密麻麻的心疼替代。
“宁宁,我没事的,我现在一点儿都不疼了。”陆乾道,“宁宁,你继续看我,看我其他没有伤疤的地方,喜不喜欢?”
方临宁被陆乾的话给逗乐了,“陆乾,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知不知道害臊?”
“宁宁,我说错了,不是你让我脱衣服吗?我以为你喜欢看。”
陆乾的话让方临宁瞬间哑口无言,确实是他让对方脱衣服的,方临宁沉默了一瞬,道:“把衣服穿上吧。”
“宁宁,你这么快就不想看了吗?”
“……对,不看了,快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方临宁视线一直瞥向别处,刚刚是因着急于验证,他还能不管不顾些,而眼下结束一回想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光是在脑海中回忆一下刚刚的场景,方临宁的脸颊就要烫上几分。
“好吧。”陆乾语气失望地道,慢吞吞地去穿衣服。
而后两人去饭堂吃了饭,便回屋歇着。
晚上,陆乾大概是累了,抱着方临宁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而后者盯着头顶的床幔,并无睡意,只差一点儿,只差一点儿他就能知晓眼前之人是否是曾经的陆乾。
可如今胎记被覆盖,无法辨认,那便只有等陆乾恢复正常,可那似乎又变得遥遥无期。
方临宁不自觉地抬手握住了脖颈处的玉佩,轻轻摩挲着,猛然间,灵光乍现般的,玉佩,他和陆乾各自的半枚残缺的玉佩不也是最好的验证之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