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两年,十年八载,我相信他能改!”
“若是改个几十年,却让袁氏母子跟他受几十年的苦?我且把刀挂在你脖子上,挂个几十年,你能受得住么?”
秦长茂目露凶光:“你也得有这个本事!”
“怎就没有!”话音未落,徐志穹佩刀出鞘。
秦长茂要用法器抵挡,法器还没等亮出来,刀锋已然横在了秦长茂的脖子上。
秦长茂修为在八品上,徐志穹在七品下,品级本就有优势,徐志穹又有速度天赋,比秦长茂快了太多。
秦长茂讶然道:“你,不是八品?”
徐志穹道:“别管我是何修为,我只问你怕么?”
秦长茂低下了头:“杀了我便是,我无话可说。”
徐志穹笑道:“杀了你?值得么?”
“老朽一生,正直磊落,没什么不值得的。”
“我是说我值得么?判官道门不许自相残杀,杀了你,废了我修为,我值得么?你配么?”徐志穹歪着脑袋,看着秦长茂,他真想看到这人头上的罪业,可惜罪业之瞳看不到判官的犄角。
徐志穹缓缓道:“这世上有一种恶,叫做不知之恶,你不知道自己在作恶。”
秦长茂抬起头道:“除了年轻时错杀过人,老朽从未作恶!”
徐志穹摇头道:“你说你一生救过八个像裴少斌这样的人,每个人有两百功勋,加在一起是一千六百功勋,你早该升七品了,为什么还在八品?”
秦长茂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不是你不肯告诉,只怕你自己也想不明白,我若是没猜错,你救了这八个人,却也害死过不少人吧?
就像今日袁氏一样,你给了人渣一条生路,却把多少好人逼到了绝路?你不要功勋,是因为吃了功勋却晋升不了,你以为你救了九个人,功德圆满,就能让你入七品?苍天有眼,且做你的美梦去吧!”
秦长茂面红耳赤道:“你胡言乱语,老朽从未作恶!老朽一生正直……”
徐志穹一抽刀,在秦长茂脖子上留下一条血痕,秦长茂疼的一哆嗦,徐志穹笑道:“你疼么?你还知道疼?你只顾自己正直,哪知别人受过多少煎熬?你且把判官道当成了稀泥道,除了和稀泥,你还会作甚?生杀裁决,但依天理,你看不到天理,上苍怎会赐你修为!”
“竖子!要杀便杀,岂容你羞辱于我!”秦长茂把一把刷牙子掷向了徐志穹。
这把刷牙子速度极快,力道也不小,若是被击中,会贯穿徐志穹的头颅。
可他出手的动机过于明显,被徐志穹轻松躲开了。
徐志穹叹口气:“你这人,确实耿直,且另找个营生,莫再做判官了。”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你只知杀戮,根本不懂救人之道!”秦长茂拿起法器,要和徐志穹拼命。
“我不懂救人之道?今天是谁救了袁氏?”
秦长茂低头不语。
徐志穹道:“杀该杀之人,救该救之人,这才是判官之道,你枉活一把年纪,却连道门基础都看不清楚,好好开你的刷牙铺,又或是去阴阳司谋个差事也不错,可别再污损我道门名声,
从今日起,你地盘上的恶人我都接手了,就从你手上抢,你不服,便去告我,等有朝一日,我得了清理门户之权,若是看见你还做判官,你且等着受死!”
话音落地,徐志穹化身于无形,消失不见。
“竖子,竖子怎敢欺侮我!”
秦长茂叫骂半响,老泪纵横,在铺子里痛哭不已。
“我没作恶,当真没作恶,我没……”
……
回到家里睡了一下午,到了黄昏,徐志穹到了衙门,准备巡夜。
他有点想念北垣了,想找伍善兴喝酒,想去桃花棚子赏舞,想去林二姐的花糕铺子吃碗糕点,顺便再去乞儿寨看一眼,看看有没有哪个作死的恶人去了他的地盘。
可武栩另有吩咐:“今晚跟我去阴阳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