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区老百姓的担忧,使得张城夜不能寐。深夜,他单独找来叶文真说道:“叶队长,这次你们怕是不能跟大部队一起长征了!”
叶文真不舍道:“师长,我想跟你北上一起打鬼子。”
听叶文真不舍的话,张城笑道:“谁让你不打鬼子了,大概还有两三年,你们就可以归队了。这次将你们留在南方地区,想必你也清楚你们的任务职责了,那就是保护苏区的老百姓。我们红军长征之后,我判断白狗子将会拿苏区的老百姓来泄愤,所以我必须将你们留下,将那些肆意屠杀百姓的畜生都给我送进地狱,要以杀止杀。
简而言之,你们留在南方,将要执行的是斩首任务,对于那些肆意屠杀百姓的屠夫,需要进行详细的调查和准备。不过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我希望在南方地区,同样能有一支特战大队,我军总是要解放全中国的,我们的目光要长远一些,特战大队的作用,不能局限在某一个地区,而是要放眼全中国。
我已经和师党委的人达成统一意见了,马上成立南方‘红箭’特战大队,由你担任特战大队的首任主官。当你带出一支毫不逊色于‘利刃’特战大队的队伍时,我允许你北上寻找部队,回归编制。”
叶文真喜道;“师长,这么说我以后还可以回来追随你吗?”
张城知道叶文真不是对任务不满,而是不舍得离开少共师这个大家庭,他感动地道:“你当然可以回来,你永远是我们少共国际师的一分子。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带好‘红箭’特战大队,‘利刃’特战大队一共有三个小分队,一分队我特意留给你,希望你能在南方扩大我们的特战队伍。做为最早跟随我的特战队员,现在也只有你一人能独当一面。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叶文真大声吼道:“请师长放心,我叶文真永远都不会让你失望的!’
张城点了点头,赞赏道:“我相信你可以圆满完成我交付给你的任务,让所有内外敌人闻‘红箭’之名而丧胆。不过,你们留在苏区,力量单薄,不要急于行动,要和当地的游击队密切联系,尽快摸清当地的环境情况,等熟悉周边敌情之后,你们再寻找适当的时机出手。
一旦判断出哪些民屠肆意屠杀百姓的,要毫不留情的给予坚决消灭,以杀止杀。总之,我希望你们‘红箭’能做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见血封喉。而且,你们也不是孤军奋战,我们少共师政治部在苏区也留下了地下情报员,代号为‘麻雀’,你需要什么情报,可以单线和他取得联系,联系口令上句为‘不要迷恋哥’,下句‘哥只是个传说’,记清楚了吗。”
叶文真虽然觉得这个口令很好笑的样子,不过他还是认真回道:“记清楚了,联络员代号‘麻雀’,口令‘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张城点了点头,随后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叶文真道:“这是我们少共师留在苏区给老百姓照顾的重伤员的名单和地址,你背熟之后马上把它烧掉,这个名单只有你和麻雀两个人知道,你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保护留在苏区的重伤员,帮助他们尽快回归组织。另外,在当前残酷的革命环境下,保不齐我军之中有人会背叛革命担当叛徒,出卖自己的同志,我要求你们查清楚之后,可不需报告,果断临机处置,”
叶文真大声道:“是,坚决完成任务!”
一番叮嘱之后,叶文真马上带着一支特战小分队离开了大部队,这支人数不到三十人的队伍,在未来的南方地区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让所有的敌人全都闻风丧胆,那些原本想要肆意屠杀百姓的白狗子更是被其铁血无情的手段所震怖,从而保护了绝大多数苏区老百姓的身家性命。
1934年10月21日,中国工农红军第一、第三军团的先头部队,沿着预定目标向粤军的封锁线开始强行突击,并在民党军对中央苏区实施严密包围的防线南部撕开了一个口子。从于都出发以来,连续几个晚上,由军委纵队和红军主力组成的浩浩荡荡的队伍缓慢移动着。按照这样的速度,他们至少要走3个晚上才能到达苏区的边界。
这是一种“甬道”式的行进方式。走在“甬道”中间的队伍,是包括工农党中央、苏维埃政府机关和红军总司令部在内的军委纵队。这是一支近1万5千人的长长的队列:党政军首脑,老人和妇女,警卫部队和后勤人员;用锡铁皮、木板或竹片制成的各式箱子;用稻草绳子捆扎着的机器部件和行李物品;各种形状奇特颜色各异的包袱。
所有这些都使得这支队伍的行进速度极其缓慢。翻山的时候,抬着大件的战士和民夫喊着号子一点点地往上挪,每挪上去一个巨大的箱子他们便欢呼一下。那些挑着银元、盐巴和大米的担子分量也不轻,民夫们时时需要停一小会儿喘口气。女人们边走边议论自己的丈夫走到哪里了。
中共中央总负责人薄古骑在马上,望着向天边延伸而去的队伍,一一回想着他所知道的人类行进史中的壮举,比如俄国著名将领苏沃洛夫,为援助在瑞士作战的俄军,1799年曾率领着他的无敌兵团跨越高耸入云的阿尔卑斯山……
来自共产国际的洋顾问骑在一头高大强壮的骡子上,他后来回忆说,他一路都在默诵苏联著名作家绥拉菲莫维奇在《铁流》中的描述:“人们拥挤着,步行的、负伤的都挤成了一堆,几十里长的大路,都被队伍塞满了……”
中央总卫生处处长傅连暲医生坐在一顶轿子里,轿子后面跟着八个装有医疗器械和各种药品的大箱子,这番如同嫁新娘的阵势引起红军士兵的激烈议论。
可红军战士们不知道的是曾经是教会医院院长的傅连暲,将自己的全部家产和整个医院捐献给了红军,170个人整整搬了半个月才把那座红军急需的医院搬到瑞金。
参加红军后,傅连暲救治过无数在战场上负伤的红军官兵,包括王家祥、蔡树藩、伍修权、方强、伍中豪……他后来跟随中国工农党和中国工农红军经历了艰苦的战争岁月,成为一名真正的共产主义者,其政治信仰的坚定和政治品格的高尚绝不亚于那些自称为“真正的布尔什维克”的人。懂得工农党规定的傅连暲不愿坐轿子,之前他特意练过骑马,但是屡次从马背上摔下来。
傅连暲在轿子里不断地回头看,那些大箱子就是一座医院。有时他还能看见主席。主席的疟疾尚未全好,但并没有骑马,他走路一晃一晃的以特有的姿势甩着胳膊,眼睛看着很远的地方。
还有朱老总,出发时要给他配担架,老总却说他只要马,而且要两匹,一匹他骑,一匹驮着他的文件。他是个永远乐观的人,腰带扎得很紧,一把小手枪别在腰间,他大步走着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警卫员牵着那两匹马跟着他。
在两个军委纵队的前后左右,是中央红军的主力部队。第一军团和第三军团分别位于军委纵队前方的左右两边开路,第八军团和第九军团分别位于军委纵队的左右两侧护卫,第五军团在整个军委纵队的最后面担任后卫。
拿红军刘总参谋长的话讲,军事转移的出发队形,像是红军主力抬着个“八抬大轿”,轿子里需要保护的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新媳妇”,这个“新媳妇”就是庞大冗长的两个军委纵队。
如果说洋顾问大人设计的这个行军阵形还有优点的话,那就是在以后漫长的征战路途中,无论红军主力部队遭遇多么残酷的战斗,付出多么大的牺牲,走在“甬道”中间的这支上万人的队伍却少有战斗伤亡。
转移的队伍白天隐蔽休息,红军就在民宅或者树丛中睡觉。每天黄昏五时半开饭,然后大队人马启程出发。队伍走不了多久就需要点燃火把了。
红军的夜间照明用具基本有三种:点燃的竹片,以松脂或洋油为燃料的竹筒灯,还有军委纵队和各部队连部、营部、团部使用的马灯。灌上洋油的竹筒灯和使用洋油的马灯,在红军中属于高级照明设备,因为携带的洋油不多,在以后的日子里这种东西很快就没有了。因此,红军大规模转移之初的行军,称得上是夜晚的大地上最明亮的行军。
绝大多数红军战士并不完全了解红军此时的处境。占兵员总数一半以上的新兵军装是新的,背包、绑腿带、皮带、帽子是新的,口袋里的步枪子弹和胸前挂着的几颗手榴弹也是新制造的。他们每人准备了3双草鞋和10天的粮食,队伍后面跟着的伙食担子和公文担子让他们走起来踏实而放心,于是他们在行军时唱起他们刚刚学会的《胜利反攻歌》。
红军临近苏区与白区的交界处,天开始不停地下雨,大队人马行军的速度更加缓慢了。半夜时分,队伍在大山中转来转去,不时地需要所有的人都停下来,因为前面遇到了山崖,要等把大行李大箱子弄过去人才可以顺利通过。
停下来的官兵开始打瞌睡,新兵们睡着了,老兵蹲在地上吸烟,烟锅子的光亮一闪一闪的。有时候,队伍一停下来便长时间不动了,着急的指挥员一直跑到最前面,才发现黑暗中几个新兵睡得很死。于是赶快叫醒他们,整个队伍又接着蠕动起来。秋雨中的小路经过千万人踩踏,成了一道稀烂的泥沟,不断地有人滑倒。
有挑担子的战士和民夫滑下山崖,跟着滚落的箱子破了,里面的东西撒了半山坡,细看一眼,有时撒出的竟然都是钞票。挑担子的民夫的鞋很快就磨烂了,没有新鞋给他们,于是他们就用烂布裹脚,但是脚还是肿了起来。
眼看着离家乡越来越远,并且就要进入白区了,一些胆大的民夫丢下担子跑了,胆子小的便向红军干部求情:“再走远,回去被当成红军抓起来就没命了!”
虽然进入白区之后敌人已被先头部队赶跑,红军官兵还是意识到自己到底是走出苏区了,因为看不见“工农政府”的木牌子了,路边也没有招展的红旗了,更没有地方武装的同志站在路边给他们端上一碗热水。
黑暗中的村落荒芜而寂静,红军干部反复对战士们说:进入白区之后要提高战斗警惕,因为即使没有敌人正规部队的阻击,由地主豪绅自发组织的类似民团的反动武装,对待掉队的或是负伤的红军手段也极端残忍。
1934年10月25日,在红军官兵用热血和生命开辟出的狭窄的“甬道”间,在两侧红军主力部队的严密掩护下,军委两个纵队的上万人马安全渡过桃江。至此,中央红军以伤亡3700多人为代价,突破了民党军设置的第一道封锁线,从被民党军围困了4年之久的中央苏区突围而出。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