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甜和陆清清在床上互踹了几脚之后,两人默契地安静下来。
因为,讲故事的人想讲故事,听故事的人想听故事了。
“两年前,确切地说,是二十三个月前,我在某活动中抽中了特等奖,奖品是赴f国七日游,想必你还是有印象的。我从来没出过国,依照我家那负债累累的情况,我原本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出国游玩的机会。大概是老天爷看我可怜,竟将那么好的机会砸到了我的身上,让我做梦都从梦里笑醒,跟个二傻子似的。”
“我兴致勃勃地等待了一个月,终于坐上了通往f国的飞机。身边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陪伴,可我真的很开心,我告诉自己要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要瞪大眼睛多多地看,张大嘴巴痛快地吃,放空鼻子深深地闻,将一切最美好的景象都深深地刻在脑海之中,也许,我这辈子的出国记忆就定格在那七天里了。”
“我跟着旅游团队,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从未看过的风景名胜,领略各种新奇的人物风:情,别提有多高兴了。在f国的最后一晚,我住在海边的酒店里,兴奋地睡不着觉,很舍不得第二天下午就要远离这片带给我无尽惊喜与欢乐的热土,想到一旦回国,就要回到那个负债累累,爸爸成天喝酒赌博,妈妈辛苦操劳却要以泪洗面的家,就巴不得能够再在f国多待几天,哪怕只多一天也好。”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几个钟头,我一骨碌爬了起来,出了酒店,缓缓朝着海风悠悠的海边走去。那晚月色很美,月亮圆圆地挂在海上空,像是随时随地会掉下来似的。我烦乱的心情随着海潮声起起伏伏,渐渐地归于宁静。我告诉自己该惜福,该感恩上天的恩赐,该知足,即使回归原来的生活,还是该坚强地乐观地快乐地生活下去。”
“月亮散发的光芒让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小时候,想到了那时候,家里没有欠债,没有打骂与争吵,我妈的脸上总是挂着和暖的微笑,看我的眼神就像那月光那般柔和,充满了安定与温馨。月光将我笼罩,海风将我吹拂,不知不觉中,我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打算就在海边躺到天亮。”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迷迷糊糊地即将坠入梦乡时,海风突然大了许多,我猛然睁开眼,发现眼前漆黑一片,月亮已经躲进了云层中。我的心莫名地有些害怕,正犹豫着要不要返回酒店去睡时,忽地觉察到有人靠近,我还来不及爬起来,就被来人猛地压在身下。”
“意识到危险的刹那,我想当然地就想尖叫,可他却及时出手将我的嘴紧紧捂住,夜已经很深,海边根本就没其他人,就算有,漆黑一片的,我若是发不出声音,别人就听不到。虽然看不见他的模样,但我从他的身形、力量以及气息中感觉得出,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年轻的男人,总之,绝对不可能是你所说的中年大叔。”
“他只管控制着我的身子与嘴巴,不让我逃脱和出声,并无其他过分的动作,受惊过度的我在他身下不断地挣扎踢打,直至力气殆尽,像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我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混账男人是谁,可月亮的光辉早已散得无影无踪,酒店的光亮也遥不及此处。”
“见我安静下来,男人的大手缓缓移开,我的嘴终于有了呼吸与说话的机会,体验过双方的力量悬殊,我没有尖叫,也没有开口,因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如果他是外国人,我跟他根本无法交流,你也知道我的英语很烂,当年在高中每次都只能考到及格线上一点点,而且,万一他只会本土语言,不会英语,那么我们连基本的单词都无法交流。”
“当时我真是后悔莫及,如果我能乖乖待在酒店,我这场旅行就能完美收场,可我偏偏鬼使神差地跑到了无人的海边。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我以为自己的下场肯定是死路一条,要不被他杀死,要不被他强曝致死。绝望之后,我甚至还能安慰自己,能够客死异乡,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一旦死了,我就不用回去面对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爸如果得知我的死讯,可能还能及时醒悟过来,不嗜酒不好赌,像以前那样,跟我妈好好过日子。”
“在我安安静静地胡思乱想之时,身上的男人突然说话了,他说:‘陆清清。’我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他非但会说中文,像个中国人,而且还知道我的名字。他的声音不低沉不高亢也不细柔,而是清清朗朗的,非常动听,像是泉水拨动心弦,像是微风吹过心湖,我觉得我那平凡无奇的名字第一次被人叫得性感妩媚、别具一格,真真好听极了。”
“我立即在脑海里搜寻旅游团队中那一张张男人的脸,试图从中找出一张脸跟他联系上,可是,没等我想出结果,他似乎能料到我心中所想,清清朗朗地又说:‘陆清清,别想了,你想不起我的,你绝对没见过我。’他的声音真的毫无威慑力,显然沐浴过的气息也很好闻,我大概是被他的声音与气息同时蛊惑了,原先的恐惧与绝望瞬间消散,只剩下对他的无尽好奇,还有莫名其妙的心动。”
“我盯着黑暗中那张根本看不见的脸蛋,问:‘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低笑出声,继而将唇凑到我的唇边,魅惑地说:‘我是你的男人,你是我的初恋,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我想将头往后仰避开他的唇,可我的头已经死死地抵在了沙滩上,根本无路可避,我只能任由他的唇挨着我的唇,口齿艰难地说:‘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让我想想我什么时候有了你这样一个男人。’”
“男人再次低笑出声,他的舌尖探出来轻轻地舔我的唇,边舔边说:‘我的初恋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傻瓜。我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但绝不是现在。现在,到了我要你的时刻,陆清清,今晚我就让你变成我的女人,你愿不愿意?’我的双手死死地拽进沙子里,出奇冷静地反问他,‘我说不愿意你就会放过我吗?’他说,‘不能。’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年,除了你,别的女人都入不了我的眼,所以我中了你的毒,今晚你得给我解毒。’”
“我的记性还不错,在我的印象中,从来没有碰见过拥有这种好听声音的男人,所以他的话我半信半疑,而我一半的相信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拥有让男人念念不忘的魅力,而纯粹是他给我的感觉。于是,顺着他的话,我再次问他,‘解毒之后呢?解毒之后你想怎么样?’”
“他大概没想到我在面对一个企图对我图谋不轨的男人会这般冷静,朗声大笑一番,才回答我说,‘这要看我们解毒的过程美不美好,如果够美好,哪怕前方有万人阻挡,我也娶你过门,如果不够美好,我们就当今晚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没有吭声,而是将手从沙土从抽出来,不由自主地抱住他的头,触摸他的脸,感受他的脸部轮廓与线条,他没有阻止我的行为,在我摸完几遍之后,问,‘你感觉我长得怎么样?还凑合吧?放心,无论哪方面,我都不会让你有吃亏的感觉。’”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忽地变静为动,用力地亲吻我的唇,脱我身上本就单薄的衣服,双手在我袒露的身上肆意游走。我大概是脑筋搭错了,或者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对于他过分的举动竟一点儿也不想反抗,甚至觉得很喜欢很刺激。”
“在他之前,我从来没有跟男人接过吻,更没跟男人有过亲密的身体接触,我觉得自己一直是个外表开朗豁达,内心却保守守旧的胆怯之人,可那一晚,我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开放与胆大,在他脱掉了他自己的衣服,跟我毫无阻隔地翻滚在沙滩上的时候,我一直很清醒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即将被他怎么样,可我偏偏不想拒绝,不想抗拒,只想接纳他,任由他为所欲为,破天荒地觉得这是一件无怨无悔的事。”
“我一直被动地躺在柔软的沙滩上,承受他各种熟稔的爱:抚,他大概知道我还是雏女,做了很多很多的前戏,以致于当他进来我的身中时,我只感到轻微的疼痛。”
“我肯定他是个情场高手,因为他能够让我感觉舒适,破雏的恐慌很快就在他的挑弄中消失,代之以海水般狂野的情潮。”
“天色已经漆黑无光,海风越来越大,潮水也越来越汹涌,我们的结合越来越深越来越情不自禁地陷入疯狂,涨潮时的海水淹没我颤抖的身躯,又在他勇猛的撞冲中识趣地退下,一次又一次反复,我第一次身临其境地感受到,欲:望如潮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