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岳父,丹书铁契早在没有瘟疫时就赐给白苏了,只是白苏向来低调,没有用过,也没有对外声张而已。”
赵昀对张氏拱手道:“岳父,岳母!回到京城,白苏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岳母莫要见怪,几位哥哥也不要误会她。
非是她仗着丹书铁券不敬长辈,实在是事出有因。”
张氏拍着胸脯道:“明轩放心,以后十九的晨昏定省全免,连我的院子都不用去,我若有事找她,亲自去她院子找她,一步路也不让她多走。
不仅是我,你所有的哥哥嫂子也一样,有事就去直接去找十九,谁也不准使唤她。”
白润等人哪有不应的,赵昀的语气和表情,让哥几个都心疼死了,若不是大哥和晖儿都见过十九,他们都怀疑十九是不是成了瘸子。
“多谢岳母体谅!”
白冉若有所思的看了赵昀一眼,感觉把十九嫁给赵昀更放心了些,女婿是个会疼人儿的。
赵昀本不想提起此事,但张氏不止一次说白苏有福气,他对此非常不认同。
岳母的语气里,好像白苏是名声和本事,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甚至连自己这个不合格的夫君,白苏都不配拥有似的。
都说打小没娘命不强,一个打小没姨娘,长大嫁人后,又遭遇和离的女子,哪里是有福气,是历经坎坷磨难才对。
再加上白苏对嫡母的怨气,他正好把白苏经历的事说出来,绝了白苏给岳母请安的麻烦,省得她给嫡母请安时觉得委屈,不请安,礼数上又说不过去。
虽然这样说这些,是把自己的过失完全展示给岳父和舅兄了,可是他就是想说出来,把白苏经历的一切都说出来。
她所拥有的一切没有一丝侥幸。
是她打小努力学医,长大历经千难万险,忍受无数寂寞、委屈、和艰难困苦,救了无数人命才换来的尊重。
张氏见白冉不吱声,以为白冉怪罪赵昀,出声道:“老爷,这怪不得明轩,也怪不得十九,怪姓曹的参军!
老爷也不必太担心十九,十九还年轻,医术又好,好好将养几年,病根一定能清除。”
白晖懊悔道:“我跟在姑姑身边好几个月,都没发现姑姑有腿疾,也不知道姑姑受过这么多苦,只看到别人对姑姑的尊敬了。
想想真是太不该。
姑姑一个人在京城,无根无基的,两眼一抹黑的,即便身怀绝技,想要取信与人得有多难!
还有去徽州治瘟疫,去的又急,任务又重,姑父又得平叛,姑姑一个人,面对丝毫不懂医术的百姓,当时得有多难!
唉!”
白冉道:“要想人前显贵,必定人后受罪,你去徽州时,疫情已经有了转机。
刚开始治瘟疫时,你姑姑所承受的委屈,只怕比咱们所有人都多的多!”
张氏疑惑道:“十九去徽州是钦差的身份,又有明轩护着,费心受累是真的,谁敢让十九受委屈?”
白冉白了她一眼:“钦差怎么了?皇上都有受委屈的时候,何况是钦差?”
张氏更疑惑了:“老爷,谁敢让皇上受委屈啊?”
“皇上被臣子逼迫着,下不愿意下命令时不是委屈?
明轩,你给你岳母说说,十九当了钦差后经历的事,让她听听,十九是不是在享福!”
“是!”
“岳母,白苏随着大军去徽州,吃的苦头就更多了。
寒冬腊月,别家的女郎都在温室里娇养着,她却每日随大军跑一百余里,白日吃不到一顿好饭,晚上还要站在冰冷的中军大帐,给上百个太医讲课。
从京城到徽州一千七百余里,整整半个月,一日都没有间断。
不管颠簸一日有多疲惫,晚上授课时,她永远是精神抖擞,激情饱满的状态。
而且,白苏为了保证效果,授课时从不落坐,一站就是大半个时辰。”
张氏感叹道:“哎呀,十九真跟你岳父的性情一模一样。
你岳父也是,不管晚上熬到多晚,第二天上朝时也是精神抖擞的。
其实你岳父只是强撑着,外表看着精神而已,实际脑袋一剜一剜的疼!
十九一准也是一样,马车再好,颠簸一百多里也得累够呛!
何况她还站着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