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绝蓦然拽紧的手松开,将秦筱安的肩膀揽紧,面色沉默地对着欧玄冽点点头,带着秦筱安抬腿走出病房门口。
经过欧玄冽的时候,秦筱安感觉手臂被一只强劲的手掌抓住,脚步也听了下来,秦筱安垂下眸子,只是站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冷绝猛得转身,将欧玄冽的手掌从秦筱安的手臂上劈开,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愤怒,“欧先生,请你放开我的女人,她不是你能玩弄对象。”
“你的女人?”欧玄冽没有看冷绝,视线静静地看着秦筱安的脸上,希望可以得到她的否认,或者她的异样情绪,但是他失望了,秦筱安的脸上淡漠无痕,似乎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情,“冷先生,你问问你怀中的女人,她,到底是谁的女人。”
“欧玄冽~!”秦筱安忽然低声怒吼打断欧玄冽下想要说的话,深呼吸,嘴角挂上疏离的微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昨天晚上只是个意外,你需要,我也需要,恰好如此,而以。”
“而以?”欧玄冽嘲讽地大笑,“秦筱安,我给你的难道就这么廉价吗?”
“廉不廉价不是由你我说了算,我们,不!可!能!”秦筱安突然镇定地抬起头,毫无畏惧地回视地迎上欧玄冽的视线,“我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冷绝,我们走。”
冷绝上前一步,挡住想要再次拦住秦筱安的欧玄冽,眼神嗜血而暴戾,靠近欧玄冽低声威胁,“欧玄冽,我不管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有我在的一天,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在伤害到秦筱安一根汗毛,不会。”
站直身子,眼角看了眼已经走出去很远的秦筱安,冷绝整了整衣襟,“秦筱安有我守护,你,不配。”
欧玄冽站在病房的门口,危险地眯着眼睛看着冷绝揽着秦筱安的肩膀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提着保温盒和玫瑰的手一寸寸握紧,骨头与钢铁猛烈摩擦,发出咯咯咯的渗人声音。
“嘭!”
“唰啦啦!”
一声剧烈声响,保温盒中的汤汤水水洒满整个病房,养生汤中,何首乌,冬虫夏草散落一地,汤水流淌,漫过黄色的碎瓣,与花瓣上露珠混合在一起。
狼藉的地面,黄色花瓣上汤水像是在嘲笑他的一举一动,即使他做得再多又如何,秦筱安这个固执的女人,恨他的依旧恨他。
既然温柔迂回的手段得不到她的心,那么,秦筱安,我不会在纵容你的任性。
冷眼撇了下地上被遗弃的花束,欧玄冽抬腿,大步地离开病房。
前来查房的护士走了过来,震惊地看着地上的花束和散落的汤水,蹲身心疼地捡起落了一般花瓣的黄玫瑰,手指小心地拢了拢,“谁这么败家,这可是奥地利进口的野生黄玫瑰,一支就要好几千呢,这么浪费?哇,冬虫夏草?千年何首乌?天山雪莲?天啊,这一小锅起码也要好几万吧,不喝也不用这么浪费?”
坐在冷绝的车上,秦筱安的眼睛失神地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又好像透过这些看向不知名的方向,转手紧紧握着胸前的安全带,手指在无意识地收紧。
冷绝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秦筱安的表情,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如此反复。
“吱呀~!”跑车突然在路边停了下来,惯性原因,秦筱安的身子向前倾了倾又撞回椅背上,神游的思绪顿时回笼。
秦筱安担忧地皱了皱眉头看向冷绝受伤的表情,心中一窒,抿抿唇什么话都不说,她知道,每次她都是一再地伤害这个温柔又霸道的男人。
“筱安,你想回到欧玄冽的身边吗?”冷绝猛然松开方向盘,身子颓然地倒在椅背上,从车拦中拿气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夹在手中开始吞云吐雾。
秦筱安将脑袋枕在车枕上,轻声叹了一口气,“冷绝,我以为我表达地很清楚了,我不想再说这件事情。”
“筱安,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冷绝转过身子,郑重地看着秦筱安的眼睛,不希望她回避自己。
可是秦筱安直接闭上眼睛,沉默不言。
冷绝心中一痛,手指快速地一转换挡器,脚下油门猛轰,跑车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停在别墅外,冷绝二话不说,揭开安全带,径直朝着自己的别墅走去,也不去管秦筱安,打开门,进门,甩上门,“砰”地一声,大门掩住了他受伤孤独的背影。
坐在车上的秦筱安,眼眶红了红,抬起头望向天空,手掌捂住嘴巴,细碎的声音从指缝中慢慢溢了出来。
对不起,冷绝,真的对不起,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真的承受不起。
我要怎么做才能不会伤你的心?
你知道的,受过伤的心,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痊愈的,即使过了六年,即使恨他恨了六年,可是,凭心而问,她真的能放开吗?
即使不断地告诫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她对他除了恨还是恨,可是,事实上真的是这样的吗?
你知道,我也知道,难道不是?
冷绝别墅的三层,冷绝一脸沉痛地看着不远处的轿车,他看得到,秦筱安还在跑车中,不是她想要逼秦筱安,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秦筱安,你能告诉我吗?
“当家。”身后,冷情心疼地顺着冷绝的视线看向轿车中德秦筱安,心中突然很想就这样下去将她解决了,但是他真的,冷绝不会同意的,这位女人,就是当家这一辈子的劫。
冷绝收回视线,眼神转而冰冷嗜血,声音也如同千年冰窖中传出来一般,“如何。”
“回当家,一切进展顺利,除了日本垠道藤家族外,另外一个势力也在渐渐地浮出水面。”冷情收回多余的情绪,严谨地回答冷绝的话,将外露的表情藏在心中。
“很好,继续监视,不准放过任何一个线索。”说到这里,冷绝淡然地瞥过冷情的眼睛,面上无风无雨,连声音都平淡无奇,“冷情,作为我的手下,你应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