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熙帝放在扶手上的手渐渐捏紧:“如果他真的是灵王的儿子,那么其他什么都不必说了,单凭这一点,他便没有活路!”
玉珥不知道她父皇为什么会对灵王有这么大忌惮。
灵王被判造反,如果真的是被冤枉,那么主谋是谁?是不是她的父皇呢?这是不是又是一出皇位的角逐和亲情的背叛?
玉珥怀揣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养心殿,往东宫的方向走,付望舒则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后。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玉珥皱眉。
付望舒停下脚步,看着她认真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玉珥笑了:“对不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是为他不听她的话,直接跑去顺熙帝面前告发席白川一事而道歉忙?
坦白讲,她刚才的确挺生气的,但是转而再想,她又有什么资格生气?有些事席白川的确做过,他如果没做过,他们也无法冤枉他,但既然他做了,就要做好有一天被人知道,然后揭发的准备。
“你做的对,你没有错,你不必跟我道歉。”
付望舒看着她脸上那落寞的神情苦笑:“其实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护着他?难道就因为一段儿女私情,可以让你连江山天下都不要吗?”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严肃地跟她说话,如此的不留情面,如此的赤裸裸。
但玉珥也是无言以对,其实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她也不知道席白川对于她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一开始的叔侄之情,后来的师生情份,再后来的儿女情长,到如今,越来越混乱,越来越复杂的因素加入其中,都偏离了她一开始定好的方向和发展,她现在就像是一盘散沙中的一粒沙尘,同样的茫然,同样的无措,同样的谨小慎微。
“我也不知道。”她低下头,苦笑着回答。
顺熙帝到底是听了他们的话,没有力气立即去将前线的席白川抓回来,但是却也没有再准许玉珥带兵前往,甚至还将已经派出去的援军全部撤回来,并且下令闽河道周围的城镇不准在给席白川他们运送军粮,就像是打定主意要将他和十万儿郎都困死在那里。
玉珥是很反对生气的,她觉得她父皇这样做,是直接认为席白川就是乱臣贼子,谁的话劝他他都是不听。
玉珥每天都在等战报,希望能从其中得到一星半点时关于他的消息,可偏偏因为滑坡,前线的战报都没办法送到帝都,等于大半个月以来,他们对前线的了解,几乎为零。
而事实上,闽河道这边,席白川已经和汉王和衡王在同一个地方死耗了数天,而且大小十几场战役中,输是大部分的。
一开始他以为谁他的招数太老套,对方太机智,但渐渐的,席白川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他发现他们原本定好的计划,总是会被对方提前知晓,每次补好的阵法也会被轻而易举破掉,就好像他们这边有他们安排好的内奸似的。
可他怎么都想不出来这个内奸可能是谁?因为他们每次商讨计划时,在场的都是他的心腹,他不想去怀疑其中任何一人,也觉得不可能是他们,毕竟他们都是跟着她出生入死数年的人,对他们的怀疑,就是一份玷污了的兄弟情。
因为接二连三的战败,军心早已经大乱,士兵们开始消极怠战,再加之朝廷没有援军,整个军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笼罩着一股低潮气息。
席白川和安离巡视着军营,安离跟在他身后愤愤不平:“朝廷也真是的,到现在还不派人来支援!”
“你不知道吗?顺熙帝又把兵撤回去了。”席白川看了他一眼。
安离震惊道:“撤回去?为什么撤回去?撤回去了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