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忽然抬起头,很认真地分析,“你看他身子这么单薄,跟个书生似的,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知人知面不知心。”宁绍清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很多事情,是不能只看表面的。”
“可是、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她抱着脑袋,神情痛苦,“……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宁绍清微微蹙眉。
“他和我在同一艘船上,那肯定是我的身份人,我能不能求你……”她眼眶微红,“不要那样对他?死者为大,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再折磨他的遗体也没用啊。”
“就算我想饶了他,我父王也不会饶了他的。”宁绍清淡淡道,“没准我父王的手段比我更残忍。”
她呆滞在那里,半响之后将头扭开,不忍再看,微微颤抖。
宁绍清眯起眼睛上前一步,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疾声问:“你想起了什么?”
落入怀里的身体软得像是年糕,他顿时一愣,连忙低头去看,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脸色苍白入纸,额头上满是细汗,竟然已经昏过去了。
他凝眉,看看怀里的人,再去看地上的尸体,心情不知怎的有些复杂,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
顺手给他把了脉,指尖下的脉象乱成一团,将原本就体虚的她变得更加岌岌可危,她此时昏迷合情合理,或者说能坚持到现在已是超出想象。
宁绍清将她重新抱起,手掌碰触到她的后背,才发现她冷汗淋漓,心底竟然有些怜惜。
一旁的侍卫想说些什么,他轻轻摇头,抱着白莱大步回了房间。
又将老太医找来,老太医已经懒得再劝了,诊完脉开了药就走,宁绍清让侍女去煎药,自己则坐在床边看着她,她像是做了噩梦,双唇蠕动喃喃着一些听不清出的话语,他好奇地将耳朵凑过去,想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听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出个所以然,不由得有些失望。
当晚,他一直留在她的房里,中途她醒过一次,只是神志不清地喊要喝水,在她喝水的时候,宁绍清忽然喊了一句:“孟玉珥。”
“……”
她喝完一杯水,下意识在房间里张望了一下,而后用茫然地眼神看着他,仿佛是在问——你在叫谁?
“……”
“睡吧,今晚我在这守着你。”宁绍清拉着被子给她盖上,神色淡淡地说道。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太累了,于是又陷入深深的睡梦中。
宁绍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留下来做什么,这女人虽然重要,却也达不到他衣不解带照顾的地步,说白了就只是一个重要一点的筹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