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你过来——”
“是,皇上!”
身后的门被关上了,小侯爷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了轩城殿一眼,然后抬步下了台阶,直奔了宫门而去。
“小侯爷!”宫门之外早有人等候,将手中缰绳递到小侯爷手中,南宫热河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宫门,道:“你确定皇上最近几天不会找你?”
“放心,皇上现在看见我就头疼,他罚我闭门一个月,咱们现在就出城!”飞身上马,小侯爷一扬缰绳,乌骓如电般驰入了茫茫夜色。
北边的城门边一人正在翘首以待,见小侯爷出现,那人回身示意,守着城门的士兵将城门一拉而开,小侯爷打马而来,那人低低道:“白大人已经带着一小队人马出了城门了,说在苏安等候小侯爷,莫将军交代,小侯爷若要用人,只管带了这个去找氿武的慕枫慕将军,慕将军是咱们将军的旧部,十分可靠。”将手中令牌交在小侯爷手中,那人退开身子,闪在一旁,小侯爷点点头,一声轻喝,带着南宫热河直奔了城外而去。
佰茶坐立不安,见白歌月端坐一旁,只细细绣着手中织品,似乎丝毫不担心,佰茶走到桌旁,坐了下来,轻声道:“姨娘,表哥此去是否会有危险?如果因此而让表哥涉险,佰茶心头又怎会安宁,佰茶实在太任性了,实在不该……”
“佰茶,你当知道炎儿的性格,弓是他的朋友,又是为你而死,他的尸首若不能入土为安,炎儿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姨娘就是因为太了解他了,知道阻拦也无用,如此,倒不如不拦,让他安心去做,不去扰乱他的心绪,尽量让他多一分胜算,少一份危险。”
“姨娘心思缜密,考虑周全,佰茶当真不及万一,怕只怕,武飞云将弓的尸首悬挂示众,便是要引表哥上当,如此,岂不是将表哥置于险境。”
白歌月闻言微微一笑,继续手中刺绣:“孰胜孰负,尚且未定,武氏父子觊觎我成乐势力不是一天两天,十年前,武凡中毁了我一个儿子,十年后,又想对白炎动手,我白歌月势必与他们对抗到底!”
“姨娘……”佰茶十分吃惊的望着白歌月,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白歌月心头一凛,没有去解释,也没有惊慌,只是垂眸做着手中活计,似乎刚才那一番话只是佰茶的幻听一般。佰茶惊疑不定,她直觉姨娘话中有话,可是,却不明白那话究竟何意,姨娘为何说十年前武凡中毁了他一个儿子,表哥现在不是好好的么?难道,其中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隐情?
说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表哥时,才六岁,其后两年自己也未曾到过成乐,八岁再入成乐城,表哥已经十岁,性格倒似乎大变,自己依稀记得,当时的表哥十分文静,每日无事,都喜欢跟在夫子身后习文,却十分厌恶习武,且身子十分柔弱,可是待表哥十岁时,已经长得十分高大,样貌似乎也变了很多,性格顽劣得不得了,整个成乐就没有他没招惹过的人家,姨父每日拿着鞭子在他身后追赶,他便撒丫子四窜,还带着自己去掏鸟窝,堵别人家的烟囱,总之,他与南宫,便是那人见人厌的夜叉小鬼。
“噗——”佰茶忍不住轻笑出声,白歌月见她兀自发笑,不禁眉间一悦,也浅笑道:“倒想起了什么?如此忍俊不禁。”
“佰茶想到表哥小时候,不知为何本如此讨厌习武,后来竟那般卖力的跟在姨父身后学习,性子也变得那般顽劣不堪,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手中一顿,针尖挑破指尖,白歌月将手指放入口中轻轻一啜,佰茶见状忙道:“可是佰茶说错了什么?”
“不过是刺破了手指,没事,做针线,哪有不刺伤指尖的,时候不早了,让小蝶儿伺候你休息了,安太医说你要好好休息,万不可动了胎气,你再忍耐些日子,等到了成乐,姨娘将西郊的嫏嬛阁整理了,让你搬去住,那里环境清幽,气候宜人,对你的身子大有好处。”说完扬声叫了小蝶儿伺候佰茶去休息,待佰茶出了大厅,白歌月将手中针线一放,陷入了沉思。
武氏父子已经对炎儿的身份起疑,虽然当年能够佐证的人已经被自己除去,可是,就怕百密一疏,若真被他们查到炎儿并非自己亲生,这欺君大罪又岂是一般,自己一定要步步为营,小心应对了!
天空几声轰鸣,闪电撕裂了夜空,那踏夜疾行的人马在全速前进着,南宫热河抬眼看着奔在最前方那人,心底一叹。
小侯爷,虽然你不愿陷入权斗,可是,不可否认,咱们都已经无法从这勾心斗角之中抽身而出了,这弱肉强食的权势相争,永远都是强者胜,弱者亡,你是否已经觉悟,已经意识到了,还是,你依然选择逃避,不愿去面对!
夜色中那儿郎俊朗的面容凝着深意,飞扬的云眉深锁着,总是微微勾起的唇角也紧抿着,整个人已经看不到平时那种放荡不羁之貌,此时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弓!等着我,我来带你回家!
明日预告:“嗖——”随着何五的那句话,一支利箭划破夜空,径直射断了悬挂尸首的绳子,扎在了氿武门三个大字正中间。
那高悬的尸首随着绳子的断裂而跌落,一道身影极速而来,凌空接住了尸首,与之一同坠下地面,然后一个起身,跃上了紧追而来的马背。
“弓!我来了!”
小侯爷将弓的尸首返过,用绳索在自己身上狠狠一扎。
“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