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天见小侯爷的视线转向他,不禁脚步一退。
“我们以前见过吗?”小侯爷问出了心中疑惑,面前这个大郑的太子,和他身后的那人,为何自己感觉在哪见过?
郑澈轩见他神色微变,冷冷一挑眉头道:“本太子去年曾去东都为你们的皇上贺生辰,见过,有何奇怪。”
小侯爷想了想,却无法搜集更多的片段,只好继续问道:“无瑕人在哪?我约了他今日马场相见,为何他的房间此刻无人,他去了哪里?”
“孟小侯爷——”那人扬起了声线,预示着他的怒火已经即将爆发:“本太子说过了,这里是太子府,不需要向小侯爷你交代任何事情,小侯爷若再不离开,别怪我太子府的侍卫不懂规矩。”
身子一让,院子中的侍卫慢慢向着小侯爷靠近,瓦砾一响,墙上又跃下两个人来,直直闯入了包围圈中。
“太子恕罪,咱们这就走。”南宫热河向郑澈轩一拱手,朝白泽使了个眼神,两人一人一边,将小侯爷狠狠一挟,小侯爷正欲挣扎,听南宫热河在耳畔低低道:“要找公子,便听了我的。”那话一出,那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随着两人越过墙头,出了太子府去。
“太子!”京天在身旁轻轻一唤,郑澈轩扬手制止了他的话,眉头一蹙,道:“我倒是没想到,听说是父皇指明了大晋来使为孟白炎,现在看来,定是为了婼歆的婚事,那么,无瑕被带入宫,也与这人脱不了干系。”
“太子的意思是,皇上会用公子来要挟小侯爷娶公主?”
“有那可能。”
“那咱们?”
“暂时不动,无瑕此刻并没危险,父皇为了燕王娶亲一事,也以无瑕相胁,且看看燕王有什么动作。”
烦乱!不是不想让无瑕回到自己身边,而是,自己现在便有一个大问题摆在眼前,那便是……
穆紫妍有些紧张,她听说皇上叫了太子进宫,竟然问及了他们夫妻床地之事,这让她感到很尴尬,却又多了一丝慌乱与期待。
四年了,她与太子成亲四年,太子与她行夫妻之实的日子屈指可数,在无瑕来郑之前,太子从未对其她人多看一眼,无论是那些想尽办法想入太子府大门的官员之女,或是想在太子府分一杯羹的心计之辈,都是徒劳无功,太子也从不出入烟花之地,更别说是好男风。可是,这一切在那个人来了之后,都变了,太子的双眼一直追随着那人,他为那人毫无保留的付出一切,就算换不回一个拥抱,一个承诺,他都无怨无悔,他开始回避自己,甚至不再回房,每到夜晚,自己对着那空荡荡的房间,心底的委屈他人又何以想象。
“太子妃,池水放好了,您沐浴吧。”苔兰死后,婢女如墨便随时跟在了身边,见太子妃痴痴的陷入沉思,如墨小心翼翼的扶住了穆紫妍的手臂,道:“宫里的内侍公公说,从今日起,太子每日要与太子妃共寝,奴婢伺候太子妃沐浴更衣吧。”
被那说话声拉回了心神,穆紫妍双颊泛起了红晕,这夫妻间的事,竟由别人涉足进入,实在让人感到羞涩,可是,若非如此,自己又怎能挽回那人的心。
“内侍公公说了,皇上等着抱皇孙,准了太子不必早朝,不必请安,且不许离开太子府,太子妃,这可是个大好机会,若太子妃真有了太子的孩子,太子又怎会不将心思放在太子妃身上。”
太子爱着住在西院的公子,这事在太子府已经不是秘密,每天看着太子妃心事重重,独自枯坐到天明,如墨的心头实在为她不平。一个女人,就算嫁入富贵帝皇家,求的,不过也就是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夫君,否则锦衣玉食,也如噎在喉,更何来幸福之说。这下好了,那公子被宣入了宫中,皇上又下了这道旨意,摆明了不是为太子妃做主,要让太子爷收心了吗,如此大好机会,又怎能错过。
满池的芬芳随着薄雾散发空中,光滑的肌肤在烛光粼粼的水波中轻柔划过,如墨将香薰烘烤的锦衣平整的放在桌上,然后跪在池边,轻轻按摩着穆紫妍的肌肤。
“太子妃的皮肤真好,又白又光滑,奴婢帮您按按,让这香味渗透到肌肤里去。”
肌肤生香!
穆紫妍有些落寞的低头去抚自己的身子。
那无瑕公子,身子总是带着一种淡淡的香味,很冷,却很诱人,虽然自己不愿承认,但是,当时在水榭,他摘下面具的一刹那,自己是完全震惊的,他的容貌的确胜于女子,那般冷冷,却又如此不可方物。他是冷公子,多年来扶持太子稳立其位,有智慧,有谋略,又兼如此美貌,试问有哪一个男子能够抵挡这样一个人儿。
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掉入水中。
“太子妃,您怎么了?”如墨惊慌的看着那人,问道:“是否奴婢按痛了您。”
“如墨,你说,如果一个人的心完全给了另一个人,那心,还能收回吗?”
“奴婢,不明白太子妃您的话。”如墨有些怯怯的缩回了手,穆紫妍垂眸一笑,道:“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行了。”
玲珑有致的身躯带着水珠从浴池走出,云鬓如丝而落,如墨用长巾擦拭着那柔滑的肌肤,心头怦怦直跳。
太子有多久没来这里了,那个平素看似冷漠不苟言笑的太子,在床地之间,又是怎样的一种风情。如墨的脸霎时绯红起来,见太子妃闷闷不乐,却又感到十分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