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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躯纤细,在一声曲调里头就踮起了脚尖。
原来是要跳舞。
慕容卿没有品评奴兮,而是认真欣赏起了那舞。也不知奴兮跳得是哪种舞,大开大合,又刚中带柔。
她被其中意境打动,心腔跳动都快了些。
杜若也支吾了:“此等技艺,恐是只有宫中的司舞能比?”
慕容卿算是经常看司舞跳舞的人了,她道:“这种舞我没瞧过司舞坊排练过,不大好比。不过我现在明白为何许多男子都愿意往这处来了,不为风月,也是乐事。”
奴兮还在跳,她的袖摆、裙摆都似成了她身躯的一部分。在她的动作之下任意开合,似乎、甚至连布料落下的时候都经过精密编排,美得教人感叹。
慕容卿看得有些激动,教画眉去找龟公。
随着奴兮一舞毕,就听龟公嚎了一嗓子,玄字间儿贵人赏奴兮一千两银。
这一声嚎出来,后面那些二百两,几十两都没什么好听的了。
即便是在结海楼这种地方,一千两也不算小数目。且这人只赏了银子却连个姓氏都没报,众人难免好奇,都朝着玄字间儿看了去。
可除了竹帘什么也瞧不见。
杜若略有无奈又有宠溺道:“你也是出手够豪绰的,这么多人呢,你也不怕咱们被人瞧见。”
“我也是一时有些克制不住。”慕容卿不好意思道:“你不觉着奴兮跳得太好了吗?我觉着她在结海楼简直是太可惜了啊?你想想我要是能把奴兮赎身,让她专心舞技,难保她将来不会成为舞之大家。。。”
杜若笑:“这事儿也就只有你能做了?我们这些人是有心无力,你有权,有财。。。”她说着面色一变:“怎尤诺还没回来?”
慕容卿也顿时反应了过来,她噌地起身就要去找白一方。
恰逢龟公领着奴兮来敬酒,这是结海楼的规矩。慕容卿只好又坐了下来,她桌子底下按了按杜若的手,两人都多少有些紧张。
奴兮却是心里一愣,她面上儿瞧不出来,可心里却在打鼓。她也没想到出手这么大方的人竟是两个女子,且看龟公的样子,真正出了这笔银子的该是穿着银灰色衣裳的这位。
慕容卿朝着奴兮微微颔首,她道:“不用特地道谢,奴兮姑娘舞艺精湛,一千两能教在下瞧过一次这舞,是在下荣幸。”
奴兮被这慕容卿这一句话说得心里生了古怪情绪,她在结海楼不是一日两日了。
来楼里消遣的男子许多,女子也不是没有,男子无论先开始多人模狗样了,后头都是为了那事儿;至于女子,多是瞧个新鲜,能来这处的女子不是身份贵重就是家财万贯,何时对她们有何尊重?
可眼前这位不一样,从龟公模样来看,这位恐不只是单单有银子那么简单,身份应该也不低。
就这样的人,言语间却将自己放得这般“低”。
像真是因着那一舞,就起了欣赏,尽管她是个青楼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