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此话不假,不说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子们,就说如今京城中的权贵,许多原本就是寒门,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朝踏入官场,却早就忘了普通百姓们过得有多辛苦……”
谢韫年轻的时候跟老护国公走得近,李维此言也是在试探他,湛王妃都能找到他这里来,没道理放着谢韫这样的自己人不拉拢。
他没想明白,谢韫要入官场,为什么会跟裕王殿下有牵扯。
“宸王殿下乃中宫嫡出,外家宋国公府百年世家底蕴,门生遍布大周朝,一直是储君最名正言顺的人选。”
李维笑着说了这句,给谢韫倒酒。
谢韫附和道:“宸王殿下确实名正言顺,但是皇上至今都没有立储,说明皇上在顾忌宋国公府。主弱臣强,对朝廷来说不是好事儿。宸王殿下如果能压制得住宋国公,储君之位或许早就能定下!”Μ。
皇后一直想让周宸跟宋国公府联姻,来个亲上加亲,曜帝故意拆散,就是防备宋国公府,这一点,只要不是缺心眼,大家都能看出来。
“宋国公夫人好像快要过寿了,宸王殿下从年前就在为外祖母找寻寿礼……”
两人举杯相碰。
由此可见,周宸过于依赖宋国公府。
李维继续说道:“昌王殿下谦虚隐忍。”
谢韫动手倒酒。
“与民争利,不是良君。”
周昌私底下经营着船队,朝廷设有海禁,但是沿海一带出海的商船却能由当地的水军护送,这些消息都是周湛查到的,谢韫自然知道。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昀王开设的有青楼和赌场,朝廷从建朝至今一直禁赌,周昀身为皇子,知法犯法,不仅仅是与民争利这么简单了……
李维没有消息渠道,无法打听到这么多事实,却被他们的做法惊到了。
“那裕王殿下呢?”
谢韫既然明面上是周裕阵营的人,至少对他会有几分认可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裕王殿下擅长演戏,过于冷心冷肺,且手段上不了台面。因为牵扯到女子的闺誉,详细的我不便多说。”
两人对着烛火将朝中的皇子们分析了一遍。
“不如我们将自己心中储君的人选写在纸上,同时亮出……”
李维对这个提议没有意见。
找来纸笔,各自转过身去同时写下了一个字。
“我们同时亮出。”
两张纸条,一张用的是楷书规规矩矩地写着湛字,另一张用的是行书,笔画之间都带着几分狂放。
两人相视一笑。
谢韫笑眯眯地提起酒壶给他满上。
“难得贤弟跟愚兄的想法一致,咱们今晚需得不醉不归!”
李维轻笑一声,叹道:“如果不是湛王妃亲自上门,为我又是扫地洗衣又是做饭,还跟我信誓旦旦地保证湛王殿下的身体能行,我第一个踢出局的就是湛王殿下!”
毕竟争夺储君之位最重要的就是能活到最后。
谢韫愣了愣,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可没忘了沈茉冉还没有成为湛王妃的时候,就曾经去城外拉拢过他,手都磨起泡了仍旧不服输,放下身段刨地……
喝了酒,有点上头,李维夹了块儿卤肉垫底,随口说道:“今春有传言说我要做主考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很多人都不信这个消息,若不是司一珞亲自来劝说,他也不太相信曜帝会选他担任主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