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海光糊里糊涂地被晏妈带回了家里,到了门口就看到了一双黑色pua,晏妈边往里走边高兴地冲里边喊:“老晏,老晏!快出来瞧,我带谁回来了!”
闻海光尴尬地站在玄关处换鞋,她只要一想到晏林晗就在里面,而且不知何时会走出来,就浑身不自在紧张到极点。她可是从来不怕周旋在三姑六婆周围邻居之中,毕竟以前多么活泼爱笑的姑娘,大方自信,应付一点周围人的能力不在话下。可是每次对上晏林晗后,那种羞耻的回忆就会一齐涌上,在他面前她就像泄气的皮球。特别是对上他那双被无数粉丝称赞的沉黑双眸时,太沉太静地望着你,像一处深潭,他越静她就越不安。
里面的对话声她听得不太真切,依稀听到晏爸好像在问是谁之类的话,感觉有人在往外走来,她弯下腰把鞋换好后就直直地站着,有一种等待被问审的严肃凌迟感。
晏爸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闻海光扯了扯嘴角,礼貌地向前倾了倾身子,“晏叔叔好。”
晏爸眨了眨眼,有些不太确信地打量她,晏妈在一旁幸灾乐祸:“怎么?这你都认不出了?还一天到晚说我记性差眼力不好,我看是你才对!”
“不会是”晏爸偏头看了看晏妈,晏妈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他:“老闻家的闺女你都忘了?小光啊!从新加坡回来了!我在楼下遇到的,有缘吧!”
“小光?”晏爸摘下眼睛上前,“女大十八变我都快认不出了!终于回来了啊!老闻呢,回来没有?这回回来应该不走了吧?”
“不走了,我爸已经回来开店了,过段时间他就到杭州。”闻海光视线还是飘飘忽忽看向里面,他听到声音会不会出来,应该快了吧,弄得她好紧张。
“进来吧别杵在门口!坐一会。”晏妈拉过闻海光在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杯酸奶,说饭前喝酸奶有益身体健康,然后倒了杯要给晏林晗拿上楼,嘴里还嘟哝着一天到晚在屋里打游戏。闻海光和晏爸说了几句话,见晏妈准备上楼就起身拦下:“阿姨,不然,我给晏林晗拿上去吧。”
晏妈连声说好,“他住的屋子还是原来那一间,你以前经常来家里玩知道的。”说完就推着晏爸进厨房捣鼓晚饭去了。闻海光端着酸奶上楼,他还是住在拐角处的那一间,因为采光最好,所以晏爸晏妈都是让晏林晗住这间房。
她端着酸奶低头边数着楼梯脑海中还在飞快思考着待会见到他要说什么,数到27的时候那间房门突然开了。她抬头就见到晏林晗站在门口俯视着她。
他穿着一身黑色pua运动服,袖边是两条白边,单手插在口袋,另一只手还握在门把上,表情毫无波澜,第一句话不是问她你怎么来了,而是直接说:“你见到我妈了?”
闻海光愣了愣,“是啊。”想着这样说话好奇怪,把最后三个阶梯走完,递给他那杯酸奶,“楼下丢垃圾时遇到阿姨,她就把我带上来了。这个她让我给你。”
晏林晗瞥了眼那杯浓稠的酸奶,拧了拧眉,还是接下。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转移注意力似的低头喝酸奶。晏林晗垂眸盯着她,见她手腕一动,红润的嘴唇碰到酸奶,小口小口地抿,舔嘴唇好像是她下意识的小动作
他移开目光,转身走进房间,“进来。”这杯酸奶他是怎么也不会喝了,怕憋。
闻海光看到他屏幕上的枪战游戏,好奇地问:“你怎么有空回来?不是准备拍戏了吗?”
他走到中间地毯上坐下,拿起遥控继续按,“今晚就走。”
她的目光从环顾他房间收回,倏得重落到他身上,“这么赶,你不是今天刚到?”
晏林晗淡淡地“嗯”了一声,敌人一直攻入没办法防御锁住攻击,看着红条越来越少最后索性关了屏幕。
没办法静下心来。
闻海光见他关了游戏后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本来还没这么紧张得现在她觉得自己心跳都有些不稳。她转身想找点什么事情做,却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东西,掉下来发出“砰”的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她手忙脚乱的放下杯子弯下腰去捡,晏林晗也走了过来,她拿起来的那一瞬手僵在那里。
是一个有些老旧的相框,看得出来有一定年头了。主要是这个相框她记得,当年晏林晗生日时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年少小姑娘带着整蛊和玩笑的心理买了个粉红色糖果花边的相框,塞进他怀里时还一副纯真期待的样子,对他说一定要回家拆开哦。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么久了他居然还会留着。她捡起来后放在桌子上,这一眼又是全身僵硬了。
因为这个相框上的照片,是他们年少的一张。他一脸不耐烦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冷淡地看着镜头,她在他身后天真甜美地笑着,在他头顶比着剪刀手。
这一下她连手都不知道放哪了,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干干地笑了几声,“这么久的照片你还留着啊。”然后自嘲一下不那么尴尬,“小时候笑得好傻,简直像黑历史”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她喉咙发紧,垂眸咽了下口水,就余光瞥见他已经走到了她身边,站在她面前。
晏林晗高大的身躯立在她面前,她的心跳快得厉害,有一种不明的冲击情绪涌上眼睛和鼻头,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又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总之一言难尽。
他突然朝她的方向俯下身,一言不发,气息瞬间笼罩,她僵直了身子,太过紧张掀起眼皮看他。他俯身拿过她身后桌子上的那个相框,衣袖手臂擦过她的,她还不自主地抖了一下。见他摆弄着那个相框,支架已经断了。
“要不,我重新买一个给你吧?这个也旧了,而且不怎么,配你”
晏林晗的手顿了顿,看她的眼神有点冷,声音也毫无温度:“你要拿什么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