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秾音刚一醒来便看见月环坐在了房间里。
她的声响不大,但月环还是听见了。
月环一见到林秾音就收不住眼泪了,她哭着上前,想要跟林秾音说些什么。
林秾音见她脸上的泪痕,轻声说道:“先把眼泪擦了再说话。”
月环连忙掏出帕子擦去眼泪,然后到林秾音身旁,扶着她微微坐起后,又拿了个软枕垫在林秾音身后。
做好这一切之后,月环才对林秾音说道:“姑娘,奴婢有愧,昨日发生那样的事,奴婢没能好好保护您……还连累您为了奴婢受了重伤……”
月环的声音哽咽着,看向林秾音的眼神满满都是愧疚。
林秾音却并不在意昨日的事,她对月环说道:“若我在最后关头没挡在你身后,那我现在可就见不到你咯!”
“而且等出了医馆之后,我身上的伤还得日日抹药呢?”
“你若动弹不得了,那岂不是不就没人帮我抹药了不是!”
林秾音语气轻松,似调侃似安抚。
她的伤多在背后,还有一些她自己无法触碰的地方。
昨日医女替她上药时她应当还在昏迷,也不清楚具体伤到了何处,又是何种情况,但总归伤得不轻就是了。
而且她并不觉得月环的伤,就能比她轻多少。
虽说她在最后关头挣脱了出来挡在了月环身后,可之前的一大部分时间,都是月环把她牢牢护在怀里。
马车颠簸,两人不知被带着撞到了多少次车厢,那响声林秾音直到现在都还记得。
她们二人皆是肉体凡胎,月环自来她身边起便未做过粗活,能有多好的体魄。
最多,也只是比她康健了一些罢了!
“姑娘,为您擦药本就是奴婢份内的事,您”月环话说到一半便被林秾音打断了。
林秾音怕她又要哭,连忙说道:“正是如此你才得好好的,旁人给我上药哪会有你这般细心!”
月环听后,认真地点点头:“那倒是没错,奴婢自小伺候姑娘,都不用看都能把握轻重。”
“这便对了,你这几日好好养伤。若没养好伤,又哪能把握好手上的轻重呢?”林秾音笑道。
两人又说了好些话,有月环在身边,林秾音显然比昨日多了份安全感。
今日的膳食也是冬至亲自送来的,将食盒放好后,冬至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想起陆澹的嘱咐,又还是没说了。
他的犹豫只在片刻,因而林秾音并未察觉。
等人离开,月环便端了粥伺候林秾音吃饭。
不过月环不像陆澹昨日那般,她舀起一小勺粥,倒了一滴至手背,觉得粥的温度适宜之后,方才送到林秾音口中。
林秾音也是在看见月环的动作后,方才想起昨日的不对劲来。
昨日陆澹舀起粥,是放到嘴边不远,轻轻吹了吹递给她的。
相比较月环的动作,陆澹那般倒是过于亲密了。
林秾音昨日不察,是因为自小阿娘给她喂药,也是会放到嘴边吹了吹,方才递给她喝。
她潜意识里并未觉得那些动作有何不可,反而觉得那只是很正常的行为。
可如今看来,显然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