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中,林秾音正准备差人去主院知会一声,但传话的侍女刚走不久,又折返回来了。
彼时林秾音正在里屋重新梳洗,月环在一旁侍奉,因而两人并不知晓。
等林秾音再出里屋时,便看见陆澹端坐在堂间上首。
他着一袭青白长袍,乌发用玉冠束起,腰上系一麒麟玉佩,远远看去,就是一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模样。
在林秾音两世的记忆里,陆澹性子清冷,喜怒并不常显。
便是与他做了数年夫妻,林秾音也没有把握能准确琢磨到他当下的情绪。
就好比现在,他放下了书,抬眸看向林秾音,眼神很是平静,看不出喜怒。
“世子。”
林秾音唤了一声,随后便站在原地。
陆澹启唇,道:“坐下吧,主院那里我已同母妃说了,晚上用膳时再过去。”
听完,林秾音便知道陆澹这是有话要同自己说了。
她下意识走到了陆澹的斜下方,就在她准备坐下去时,陆澹突然叫住了她:“坐我身侧。”
林秾音愣了一下,看了陆澹两眼,方才走到他旁边的座椅坐下。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小桌,桌上除了一壶茶水和两个茶杯外,再无其它。
林秾音用眼神朝月环示意,月环立即走了出去,走前还贴心的关好了房门。
林秾音提起茶壶,准备给陆澹倒茶水,可刚将茶壶倾斜,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将其转了个弯,给自己先倒了一杯,随后便放下了茶壶。
“是妾身忘记了,这壶里泡着的是花茶,世子应当喝不惯。”
林秾音解释道。
说完,便端起一杯自己先喝了一口。
陆澹瞥了两眼自己那侧空空的茶杯,倒也没说些什么。
只是在林秾音放下茶杯后,才说道:“方才,我让冬至去给你送伞,他说等他到时你已经走了。”
林秾音有些不明白陆澹的意思,他说这些,是解释?还是责怪?
林秾音垂下眼眸,柔声回道:“世子回来前,我曾唤月环去取伞。
您走后不久,月环便回来了。”
“妾身当时淋了雨,仪容欠佳,因而便同月环走了近路回来,想着快些换身衣裳再去主院。”
陆澹颔首,道:“原是如此,是我忽视了。”
林秾音摇头:“是妾身忘了同世子您说一声。”
陆澹没有接话,只是兀自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