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艾尔回头远远地看看虽在落泪神色却坚毅不改的粉发少女,欣慰道,“只要我能走到那里,我就能杀掉他。这副身体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如果骨头派不上用场,就让钢铁成为她的骨头。如果钢铁也派不上用场,那就不要这碍事的四肢。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只要大脑还能活动……“只用牙齿去咬也要咬死他。”
“……你一定要小心。”见艾尔露出童年时常摆在脸上的标准的“我明白你的好心但是我就是听不进去”的表情,知道自己怎么也劝不了她的小樱退而求其次道,“想想宇智波带土为什么只是破坏了你的行动能力却没有杀了你,这里面一定有别的原因。你务必要提防那个人。”
艾尔点点头,不再废话,转身一步一步快速赶回战场。身后疾风逼近,艾尔回头一看,是抹掉眼泪的香磷。香磷用力咬着牙,向艾尔伸出一条白嫩嫩的胳膊,愤声:“你快咬我一口。”
“……”艾尔一面赶路,一面回头不解地看着她。
“我留在这里也救不了佐助,至少我要让那个把他伤害到这个地步的人付出代价。”
那两名少女远去了,小樱喝止住余下也跟着蠢蠢欲动想跟上的忍者,垂头哭着反反复复向佐助身体里输入查克拉。即使她的查克拉进入他的身体后如泥牛入海,没有丝毫反应,她也不肯放弃。因为佐助的心脏还有轻微的跳动,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微弱的动静,她也要牢牢抓住。
“那里太危险了。在影们发布召回令之前,你们谁也不许回到战场。”泪水模糊视界,粉发少女重重甩甩头,毫无形象地把眼泪全数甩出眼眶。
“可是她们两……”左肩负伤的井野神色憔悴低声道。
“我……”舌尖尝到一抹浓浓的腥甜,铁锈味在嘴里迅速扩散开。粉发碧眼的少女咬着下唇,她根本劝不住那两人,而且……如果可以,她也想跟着回去。可是不行,她是医生,守卫患者的生命才是她的终生天职。
大家都还在忍者学校学习的时候,有那么一次,闲的蛋疼的老师在课上问大家:“现在,我想请问同学们都有什么样的梦想。”
这个闲的蛋疼的问题几乎每个在忍者学校学习过的忍者都有听过,她也不例外。小樱悄悄环视周围,大家只是稍作思考,很快都像拿定了主意一样眼睛亮亮的,神情跃跃欲试地等着老师的抽问。
第一个被抽到的是最兴奋最积极的鸣人,他几乎是从座位上跳着站起来的,他张开双臂,就像是要抱住或者迎接什么一样:“成为火影就是我的梦想!”
“超越我哥哥,做一个了不起的忍者。”佐助笑容恬淡,眼睛黑溜溜的,像黑色围棋棋子一样。
“开一家大型家电制造厂,我要做厂长……”这个最突兀的回答出自那段时期精神状态不佳整日恹恹的艾尔,“你们都看我干嘛?做资本家有什么不好吗?”
“……养很多很多虫子。”
“梦想?太无聊了……”
“……”
……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同学被抽点,她的心也越提越高。梦想是什么?她仓促地在纸上画来画去,试图寻找点什么启示,到头来却还是一头雾水。
要不,随便编一个好了……对,随便编一个听起来好听的……
不对……这是我自己吗?我在哪儿?梦想?我的梦想?佐助?不,我喜欢佐助,可是梦想和佐助是不一样的……我的梦想……她脑中一片空白,就像被风吹到下一页的空无一物的素白的书页。
当伊鲁卡终于问到她时,小樱怔怔地看看伊鲁卡。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次不想说谎。
就在伊鲁卡尴尬地摸摸鼻子,要打个圆场离开前,她听见自己说:“我……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但是老师……我会去找的……”
“我一定会。”她的语气越来越轻,伊鲁卡的眼神却越来越温柔暖融。
青年微笑着轻轻地拍拍她的头,他信她。
不输给别人,不输给自己。总有什么事值得我们去做去奋斗,去费尽一生时间保卫它。
对鸣人来说,那意味着整个世界,和那个人;
对佐助来说,那是胜过自己的哥哥;
对小樱来说……
那就是每一条鲜活的生命。
在木叶医院实习工作的这些年里,有一些人是她再怎么拼尽全力去挽救也救不回来的。因为病入膏肓,因为伤势太重,一些人在她用尽一切去与死神抢夺时间的时候血液不再流动,不再呼吸,不再心跳。
因为见惯了死,所以更珍惜生。
“这里才是我的战场。”她用谁都听不见的声音低低地说,“所以求你们了,活下来吧。”
我会继续努力,直到最后一刻。所以求你们不要放弃自己,求你们活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