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这人不可能是冰雪那么脆弱的东西,也不是色厉内荏的任人采撷的玫瑰花一样无趣的存在。
她是一把绝世的凶器,就连她这耀眼的美貌也带着腾腾杀气。
实在要比喻的话,那就是寒夜孤峰中插在积雪上的杀人无数的名刀,剑身上潺潺地滑落敌人尚且温热的鲜血,每滚落一道深红后露出的银白刃面都在反射着月光。
冰冷的杀意混合甜美的鲜血气息,构成了她神秘而致命的吸引力。
莲喉咙发干。
如果说以前她只是仰慕对方,那么此刻则是想得到想占有。
这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被您杀死也没关系,我想用自身的血肉做您的刀鞘。我滚烫的鲜血我的肌肉我的内脏……
艾尔凝神皱眉:“莲?”
对方突然怔起神来,脑波活动明显异常,时快时慢,有时强烈得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有时又滞涩得像生锈的齿轮。
莲恍然醒神:“啊,厂长。”
“不舒服?”艾尔略一歪头,“如果有事的话记得说出来呀。你当初说你要去帮助和保护更多人,我期待着呢,你可别倒在这里了。”
仿佛有一盆冷水当头淋下。
莲摸摸心口,镇定道:“……我会注意的。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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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当领导把秘书和重要的干事都带走后会发生什么事?
答案是,工地、工厂和发电站这段时间送来的报告会累积成厚厚一叠,小山一样堆在桌面上等待处理。
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刻,白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眼明手快地将文件一一分类。尽管作为直属秘书的他已经相当负责地一手揽下了大量书面工作,但该由厂长批阅签字的文件也不少。
艾尔翻了翻,多半都是最近发电站和各处变电站的运行报告,再有就是工厂那边关于机床设备和流水线组装的申请书。
不怕来事,就怕事儿一起来啊!
厂长目呲欲裂。
掏出久违的笔记本刷刷记上工作要点。
“机床、流水线、厂房吊车梁、农业开发区灌溉系统铺设方案……算上之前你和大叔给我布置的任务,我想我命不久矣了啊白……”厂长面色灰败,死鱼一般把头贴桌面上,目光无神地装死。
她手下的记事本已经很厚了。
比本子更厚的是厂长心上的老茧。
又一次通宵到天明。
小厂长熬夜埋头赶工画图纸,又做了几份策划书,将近期的工业发展规划提了上去。考虑到工业发展中环境污染带来的问题,她不得不尽量把各项注意事项一一注明。
经同样熬夜熬到双眼发红的白的提醒,周边和波风城的通讯工程也被提上日程。
在没有足够设备的情况下,许多工作都得靠艾尔亲身上阵,就像建电站时那样由她负责一手构造设备。
“如果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冷眼旁观的艾瑞克语气深沉,幸灾乐祸道,“可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真理呢。”
--因为一般来说你只负责打架啊。
厂长颤抖着手再次抽出一份报告,埋头审阅。
就在她像陀螺一样忙得溜溜转的时候,跟随自来也外出游历修行的鸣人也没能闲着。
涡潮村二号的蓝天白云下,稍微得以喘口气的艾尔取下头顶的安全帽,抬头望天。
八月末的天空一片纯净的湛蓝,令人心折。
艾尔迟疑地张张嘴,没来由地开口道:“……你现在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