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晚一阵头疼,按着太阳穴,没忍住笑出声来。
……
太极殿书房。
太后姗姗来迟,看着如今三十来岁的长公主,抬手抚过她脸颊一处细微疤痕,终是有些心疼。
“当年你执意离开,我终究是不舍得的。婉儿,你虽然不是我亲生,但你母妃自愿为先帝殉葬之后,一直在我膝下长大,直到成亲。”
“当年我确实是错了,不该干预你的婚事,情急之下你一气出走,竟然这么多年来才回来看看我这老婆子!”
太后一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却并不怎么重孝道,养在身边的两个女娃就是她的心头肉,却都因为婚事和她渐行渐远。
到现在,小影也和她渐渐疏远,前些日子又因为宛妃和世子的事情,和皇帝闹得不愉快,到如今孤家寡人独掌封印,夜不能寐。
李婉只是礼貌的笑了笑,轻轻推开了她拉扯自己的手。
“儿臣不敢怪罪母后,自古皇家公主的婚事从来不由自己做主,我应了母后给我的安排,算是还了这么多年的恩情,那人依旧是驸马都尉,如今高住我的公主府,但我永远不会回去了。”
李婉当初走的决绝,就是因为看清了眼前这人,后来又听说萧疏影的婚事也被当做了筹码,她心下冷笑,更认清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权衡利弊,亲情在她眼中终究抵不过利,否则也不至于母子离心。
太后神色一下子落寞下来,苍老的脸上横布皱纹,颤动了几下嘴唇,手也在半空中停着,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官家不紧不慢地从偏殿到了书房,给太后请安的语气都比平时冷了不少,李婉不想操心这些亲情有关的事,直入正题。
“今日我回来,只是想以姐姐的身份说几句话,皇弟,你不必担心我的忠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郅,我会继续游走于天下,替你消除四方沉疴顽疾。”
她又看向太后。
“皇弟这么多年渐渐势弱,母后知道但是并没有真正管制,我不管你们母子为何离心,事关江山社稷,身在京城皇宫,你们必须站在同一条线上。”
近些日子里闹出来的那些事情,李婉听着都觉得荒唐,太后身为官家母亲,又是刀山血雨里走出来的太后,怎么可能会不知这其中之事呢。
若是一家人都有了两个心思,这江山不如趁早拱手让人。
李婉一席话说的有些难听,她不过是个公主,本来也没资格训斥眼前这二位,更没有资格指指点点操心国事。
李寒霜可以独自逍遥快活,但她既然真名叫李婉,深蒙皇恩这么多年,又以公主身份备受尊崇,就绝做不到袖手旁观。
而这最后一点,李婉看着二人,格外坚定道。
“再过一段日子我会一路北上,西域是四面八方里最为危险的部族,始终蠢蠢欲动,我会管制顾风晚,但你不能动他手中兵权。”
这才是她此行目的所在。
河套一旦溃散,大郅的北边就被打开了一个巨大缺口,所有的兵权必须全部掌握在顾风晚手中,这件事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