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在阿道夫手中沙沙作响,报纸是他知道这个世界、这个国家以及这个地区所发生的事情的主要来源,从人嘴里知道的事情永远都没有报纸来的客观也灭有报纸来得片面,所有的事情都来自人们的主观推断和臆想猜测,半真半假,更多的时候一点都不真。
放下了报纸,阿道夫揉捏了一下发酸的眼角,弯腰拍拍同样有些酸的小腿,这样简单的日子他已经习惯了,在一开始的时候他站不了半天,从中国带来的毛病在美国干爽的天气下才渐渐好起来,至少不会在下雨天要他的命。
叮铃铃。
有客人来了,阿道夫全力摆出微笑起身看向今天的第一个顾客,他是一个典型的美国高收入家庭的中年人,和外面走在街道上的那些傲气的家伙一样,这个人也是先用审视的目光扫描了阿道夫店里的装饰,在发现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以后就掸掸他的精致的西装,把他充满成功气质的脸朝向阿道夫露出一个自以为是的微笑。阿道夫充满恶意地猜测他的职业,猜测他每天会从多少熬夜加班的中低收入家庭中挤出多少美元。
幸好,阿道夫是属于自己的老板,他并不需要熬夜,他要讨好的只是渴望糖果的熊孩子,和守护熊孩子并让他们兴风作雨的的大人们。
“您好先生。”
“你好。”他挠了挠头,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样四处打量还努力克制自己动作的幅度,但是阿道夫而已轻而易举地看出从这个中年人的肢体表现中看出他的兴奋。这个家伙到底是来干嘛的,阿道夫不喜欢看猴子。
“听说有不错的东西。”他是这样的说的。阿道夫没有听错,不错的东西,听着就很美好,但是这里只有两种不错的东西,糖还有让人镇静的特制镇定剂,那些属于灰色收入的东西已经被西文拿走了。阿道夫认为不会有人抢一个精神病人的药物。
“那么先生你要买什么,需要我推荐吗?”阿道夫的表现很真挚,就先一个真正正常的店主一样向着顾客询问已确定客人是否可以贡献出自己钱包里的绿色小可爱。
“不需要,我想自己应该知道需要什么,我知道。”他把“知道”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强调了他对这家店里的糖果一无所知。阿道夫还在继续观察他,这个中年人从整齐的衣袋中拿出了一张卷好的小纸条,他把它展开仔细阅读着上面涂鸦一样的文字。这些字出自一个小孩子之手,阿道夫可以这样断定。
一个爸爸带着自己孩子的愿望清单来他的冷清的店里买糖,噢,这种事情想想都感人,如果这个孩子的愿望清单足够长就更加感人了,那样就代表着他可以增加这个月的收入减少赤字风险。
对双方都好。
“给我一份奶油夹心太妃糖,威化蓝莓巧克力,蓝缎带彩虹核桃酥。”
“这里的东西都是按克算的先生。”阿道夫做了解释,中年人显得有些惊讶,尴尬的表情都写在了他的脸上,也许他以为这里和大饭店提供饭后甜点一样都是按份算的。阿道夫也不打算为难一个真正的顾客而不是占便宜的小混混、收集素材的美食雇员以及该死的收购商,他真诚的提出了意见,为这个应该是孩子父亲的中年男人提供了一份看起来很合理的清单。
“会不会太多了。”他皱着眉听完阿道夫话,然后说道。
“不会,除了威化以外其他的糖果可以在干燥的地方存放最长一个星期。只要平均分成七分我就可以保证你的孩子不会吃出蛀牙。”说的好像糖果就不是糖果一样,只要是糖的吃多就会对牙齿不好,甜食永远是口腔健康最大的敌人。
“好的,感觉不错。”这个中年人依从阿道夫的建议买了他的糖果,阿道夫甚至罕见的把客人送出门。但是他永远都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客人给他带来了多少麻烦,那样的话他宁愿让西文每天来都不想卖给这个男人一块糖。
一周后他玻璃上的铃铛响的都快要掉下来了,原因就是这个男人死在了自己的家里,而法医在他的胃里发现了大量的糖果还有从垃圾桶里翻出了写有阿道夫店名的纸条。这次连精神病鉴定书都救不了阿道夫了,如果他真的直接导致了中年人的死亡那么这张打印纸顶多给他法外就保。
阿道夫在受到警察邀请他去警察局喝茶的邮件以后只想大吼一声有人吃死和他有什么关系。如果阿道夫的糖果真的有这样的魔力那么他为什么还有无聊到在店里发呆?
“好吧,我需要先吃药,给我的监护人打一个电话。”阿道夫从随身携带的挎包中掏出了白色的小药瓶,在警官的监护下给他们看了说明书然后把手机交到了他们的手里,在说出了监护人的号码后警官拨通了他的号码。
“喂,阿道夫?”
“你好先生,我是日落大道的罗尼警官,你的被看护人的客人在今天身亡,沃夫先生需要随我们一起去警局接受我们的询问。”
“好的,请等一下,是日落大道335号吗?我马上来。”通话结束后阿道夫就被带到了日落大道所属的警局。说实在的阿道夫对美国的警局已经十分的熟悉了,在开这家店之前他一直在哈佛大学旧金山分院就读,那个时候他的状态十分不好所以就成为了旧金山警局的常客,现在他又到了洛杉矶的警局,他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警局了。
奇纳很快就到了,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就像是刚挖完了煤矿,整个脸都沾满了灰尘。
“你是从那里沾到这些灰尘的,看起来真糟糕。”
“从桥洞里,近路。”
“你赢了,多亏你还是一个医生。”
“我会注意的,不过现在要先解决你的问题。你看起来不错,虹膜还没有开始充血。”库里做到了阿道夫旁边的位置上,因为死去的是一个有钱人所以他的家属就调动了关系让很多无辜的人一起陪他在这里坐冷板凳等待审讯。
奇纳·库里,阿道夫·沃夫的私人医生兼精神病监护人兼好友,和他曾同属于同一个大学还当了两年的室友,在阿道夫离开之后两人的友谊并没有随着时间消温反而更加刺激了奇纳攻读精神卫生专业的热情——原因就是为了治疗纠缠了阿道夫多年的狂躁症和人格分裂,顺带还有并发的抑郁症。
在奇纳毕业以后他就成为了阿道夫的私人医生和在美国的监护人,并且时刻提醒阿道夫什么时候应该吃药,怎么吃药,还为他特意定制了一套冥想呼吸法。不得不说他是一个真正的天才,在他的精心干预下虽然没有正常人那么自然但阿道夫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精神状态,让自己不会突然变成一个疯子。
从药品中掏出适量的红色小药丸和着温水吞服,在药物进入自己肠胃后一如既往的那么有效,有时候阿道夫会想这个药丸是不是什么受过神灵祝福的强效镇定剂,不然怎么可能压制得住体内疯狂的恶魔。
“沃夫先生,到你了。”一个脑门地中海的警员拉开了审讯室的防弹门让前一个受训人出去并且叫他进来。和奇纳对视了一眼以后阿道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了体内的二氧化碳,镇定了一下精神,走进了那扇厚厚的防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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