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洗手间就在眼前。
黄明月再次道谢,侧身闪进了洗手间。
裴飞慢慢地往回走,却觉得有些奇怪。黄明月在潘丽贞身边的时候看起来不声不响,腼腆内向;可是一离开潘丽贞,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全身多了一些自信的光彩。
裴飞宁可将刚从黄明月和她说的几句简短的对话当做是她的投石问路。不过,她心里没有一丝不安,因为她信奉万事留一线的原则,活到二十六岁,她还没有碰到过一个真正的敌人。
黄明月站在盥洗台前,久久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淡妆,长直发、保守的裙装——这是最不适合自己的装扮,只有漆黑的眸子里异样的神彩才能真正透露出她内心的渴望。
前世,她也曾经在黄氏里纵横捭阖,可是最终却落得铩羽而归。究其原因,除了自己轻信潘吉诚之外,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根基尚浅,在黄氏里没有有力的支撑,一旦受挫便溃不成军。
黄明月知道,她迫切地需要支持者。
短短的接触,黄明月就能够感觉到裴飞是个聪明人,举止得体,进退有度,而且在潘吉诚身边这么多年,要是能够将裴飞收为己用,对她来说应该是事半功倍的。
黄明月用手掠掠额发,听到洗手间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她赶紧低着头匆匆地走了出来,刚好和几个说说笑笑的年轻职员擦身而过。
说实在的,黄明月真不想回到潘吉诚的办公室里去,不是害怕,而是厌倦。厌倦了潘丽贞的蛇口佛心,厌倦了潘吉诚的虚情假意,更是厌倦了自己的虚与委蛇。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敞开心胸,快意恩仇?
黄明月怏怏不快地沿着壁角往前走,她的第一步计划进入黄氏就这样困难重重,就更不用说接下来的种种了。
前面会议室的大门突然打开,黄明月看到一群衣着光鲜的职员从里面鱼贯而出。她心头一动,赶紧侧身隐到了旁边的门框后。
果然,潘吉诚被众人簇拥着,一路高谈阔论着往市场部走去。
黄明月看着潘吉诚梳得锃亮的油头,指手画脚的浮夸姿势,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前世到底要眼瞎到什么程度,才会心甘情愿地投入到这样一个男人的怀抱。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饮鸩止渴吧!
黄明月低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更加不想回市场部了。
要不就再回二十五楼去,至少有明川当幌子,若是运气好,还能和刘伯安多攀谈几句。
打定主意,黄明月加快了脚步往走廊中间的电梯那里蹭。
“砰!”
只顾低着头溜号,冷不防却撞上了一个人,只听得对方一声闷哼,文件夹撞落在地,a4纸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黄明月还来不及揉揉撞疼了的前额,赶紧蹲下身子捡拾起满地的文件。十七楼真危险,她真想赶紧溜到二十五楼去。
被撞的那个男人站着动也不动,黄明月顾不得和他计较,看那双锃亮时髦的皮鞋,就知道被撞的这位是个高级白领。
黄明月手脚麻利地将文件整理好,起身抬头:“真抱歉,我不是……”
金文璐如泥雕木塑般站在她的面前,一双眼睛灼灼有光,似乎想要把她生吞活剥掉。
“这回,是你自己撞上来的!”金文璐的手紧紧地攫住了黄明月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