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听到这话该伤心了。”许杜仲说,“就臣入宫来伺候陛下,从未见过谁能如娘娘一般,得到陛下如此多的特殊。”
“若只有敬重,是做不到这点的。”许杜仲说。
王容与躺在朱翊钧身边看着他,朱翊钧醒来就看到这样的情形,也不知道王容与这样看了他多久,他活动一下睡的僵直的手脚,“不用你这么看着,多耗神。”
“陛下,我有疑问想问陛下?”王容与问。“陛下当初那么生气,说我不跪就再也见不到陛下了,如何这次我一去,陛下就跟我走了?”
“你一来陛下就跟你走了还不好?”朱翊钧笑问。“难道你真的想在宫外,跪了,朕才见你?”
“陛下当日把你我的来往书信都烧掉,又对我说了那样的话,我以为陛下真的要和我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王容与说。
“这话朕说才是。”朱翊钧笑叹道,“你对朕说要一心一意,朕真的以为,你从此以后,会对朕视而不见。”
“书信其实一开始并没有全部烧掉,烧到一半朕就让人都别烧,几个太监不灵活,火星子没灭住,结果从里面又烧起来,到底是没留下什么。”朱翊钧说。
“书信总会再有。”王容与说,“陛下,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原谅我了?因为我是皇后吗?”
朱翊钧看着她的眉眼,“朕说过,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当时你说一心一意,朕一下就慌了手脚,因为朕不能确定,这个,是不是真的能给你。”
“你起初并不想进宫,朕知道了。”朱翊钧道,“一开始朕很生气,但是后来朕也想明白了。朕以为让你进宫是给你的荣耀,却没想过你想不想要,毕竟你和其他的淑女都不一样,然而现在就算知道,你也出不了宫了,朕也不会让你出宫。”
“朕对你有愧。”朱翊钧说,“所以你愿意低头让步,朕怎么还会让你空着手在那等待。”
“哭什么?”朱翊钧奇怪的用手去抹王容与的眼泪,“你可不是这么容易哭泣的人。”
“如果重来一次,陛下还会让我进宫吗?”王容与含着眼泪问。为什么她之前没有看出来呢,陛下对她纵容下的,喜爱。
白白浪费了那么些时间,白白心里受煎熬,彼此都受苦。
如果当初她对陛下的信心更多一点,对自己的信心更多一点,是不是这中间的许多事都不会发生了。
“这个问题朕还真想过。”朱翊钧握着王容与的手说,“除非是那日元宵,朕不曾出宫,不曾在灯市上遇见你,否则,朕还是会让你进宫的。”
王容与看着朱翊钧笑,“若不是陛下执意,我这等样貌,是进不了宫的。”
“朕觉得你长的很好。”朱翊钧看着她说,“别人长的多有相像,但是你就是你,没人长的像你。”
“陛下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王容与嗔道。
“再圆润些才好。”朱翊钧道,“脸圆圆的看着就有福气,笑起来嘴边有两个小窝,还没喝酒就醉了。”
“伺候陛下的女人都不敢胖,难怪陛下见了我一个胖人,就念念不忘。”王容与笑说。
“你与胖又有和干系。”朱翊钧说,“真要怪,就怪那天的花灯,不偏不倚,正好映在你眼底,就落在了朕心上。”
“是我的福气。”王容与说。
“是朕强拗来的。”朱翊钧道,“其实在储秀宫时,你的不情愿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只是朕视而不见而已。”
“陛下喜欢我,是我的福气。”王容与说,“只是我自己不自信,认为陛下不喜欢我,所以才会东想西想,有的没的。幸好陛下还愿意给我机会,让我来弥补。”
“你不知道朕喜欢你?”朱翊钧奇问,“朕以为朕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我如何知道,陛下对我的宽容,里头有几分是对皇后的尊重,有几分是对我本人。”王容与说,“也许换了其他人做皇后,陛下也会这样待她的。”
“你是朕选的。”朱翊钧道。
“是太后喜我沉稳,最后三人中,陛下矮个里挑高个罢了。”王容与说。
“选三,就是朕的心意了。”朱翊钧道。“若不是朕的心意,最后的选三怎么会是你们三人。”
“三人中,只你最沉稳持重,符合母妃的要求,到后来,就算朕不选你做皇后,母妃都不会肯的。”
“我都不知道,陛下原来为我做了这么多。”王容与搂着朱翊钧入怀,“我以后会对陛下好的,更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