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回事。”李太后说,她抬眼看了一眼一脸惶恐的王容与,“皇后去陛下的寝宫,没有什么不能去的。”
“如此,儿臣就放心了。”王容与故作羞赧一笑。
“不过,乾清宫毕竟是陛下的寝宫,陛下在寝宫不止休息,还要读书,处理政务,皇后不要总去。”李太后说。“陛下要见你自然会去坤宁宫。”
“儿臣省得。”王容与低头说。
“皇后上位未曾推恩后宫?这似乎不妥,郭妃那,便提前放她出来吧。”李太后说。
“儿臣和陛下商量过,是想提前一个月解了郭妃的禁足,既然母后说了,那便在提前几天吧。”王容与说。
从慈安宫出来,王容与坐在步辇上吩咐,“让崔尚宫来一趟坤宁宫。”
崔尚宫来到坤宁宫,王容与正坐在梳妆台前拆环卸钗,“崔尚宫,要麻烦你跑一趟翊坤宫,圣母皇太后懿旨,解了郭妃的禁足。郭妃若要谢恩,便让她去慈安宫谢恩吧。”
“是。”崔尚宫弯腰应是。
“娘娘,饿了吧,膳桌已经摆好,娘娘移驾吧。”无忧弯腰说。今天王容与也过了午膳的时间,早上因为时间也没吃什么东西。
“太后娘娘对挑战她权威的人当真十分不喜,为此,她宁愿放出她十分厌恶的人出来给我添乱。”王容与笑,“明日就要跟宠妃面对面,还真得多吃点,储存战力。”
朱翊钧在绿头牌上看见郭妃的牌子。“郭妃的足禁了?”
“是皇后娘娘着崔尚宫去给郭妃娘娘解得禁。”冯尚低头说。
“这就到提前一个月了?”朱翊钧喃喃自问道,“今日便去翊坤宫。”
郭妃见了朱翊钧使出十分痴缠撒娇的功夫自不用说。
第二天王容与在后妃请安的人群中并未见到郭妃的影子,刘嫔奇道。“昨日郭妃解禁,今日该来给娘娘请安的。”
“不来就不来,不说她。”王容与说。
等到王容与从慈安宫回来,外头才有人来通传,“郭妃娘娘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不见。”王容与说,“已经过了请安时间,回头去请郭妃娘娘明日准时来。”
郭妃听闻内侍监如此说,下了步辇,直接在坤宁门外跪下,再抬头已是满脸哀切的泪水,“娘娘,嫔妾不是故意错过了请安时间,昨夜伺候陛下,今早要伺候陛下去上朝才晚了。嫔妾并无不敬之心,还请娘娘明察。今日皇后娘娘不原谅嫔妾,嫔妾就在这长跪不起。”
无虑偷偷去看了,对王容与说,“这郭妃娘娘也太过分了,明明是她自己做错了,如今在宫门外这么一跪,倒像是娘娘错了。”
“她要跪就随她跪,不过估计跪不了一刻钟,她就该晕倒了。”王容与笑说,“去太医院找她惯用的太医,让他来翊坤宫待命,等到她晕倒了送回去,不耽误治疗的时间。”
郭妃就这么跪在宫门前,太阳虽不毒辣,但这么晒着也说不上愉悦,郭妃看着宫门,平坦一望无际的宫坪上,无人走来。跪着看坤宁宫,更巍峨呢。郭妃轻轻扬起嘴角微笑,王容与见她,只是个软柿子,不见她,正好,方便她更多操作。
郭妃晃荡一下身子,虚弱无力的伏到地上,“娘娘。”随侍担忧的上前观看。
刚才还似无人的坤宁宫立即出来两位宫女,“郭妃娘娘昏倒了,还不赶紧送回翊坤宫。”
等到郭妃回翊坤宫,太医也早就在等候,郭妃自然是装晕,但这不妨碍她在太医的手下醒过来就哭喊着,“我要去给皇后娘娘认错。”
身边人自然是好一通劝说,有知心人就去乾清宫找陛下。
“陛下,翊坤宫来人说郭妃娘娘病了。”冯尚进前通报。
“怎么病了,昨夜还好好的。”朱翊钧问。“叫太医了吗?”
“叫了。”冯尚说,“听来人说,郭妃娘娘是心病,具体也说不清楚,陛下去看看吧。”
“起驾吧。”朱翊钧想着左右无事就去看看。
“陛下,陛下去替奴奴跟皇后娘娘解释,不是奴奴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陛下也知道昨夜,奴奴实在是有心无力啊。”郭妃哭的梨花带雨,扯着朱翊钧的裤脚十分可怜,“若是皇后娘娘日后都不让奴奴去请安,奴奴在后宫中哪还有立足之地,不如直接撞死好了。”
朱翊钧有些头大,“明日你早点去请安就是,皇后娘娘不是小气之人。”
“可是,可是,奴奴怕。”郭妃哭道。
“中宫懿旨,自即日起,后妃承恩雨露翌日可不必至坤宁宫请安。”太监四处去宫殿传旨,郭妃闻旨意对朱翊钧说,“皇后娘娘还不生气吗?这都发了懿旨。”
“你今日在坤宁宫说了什么?”朱翊钧问。“所有承宠的后妃第二日都能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唯有你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