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再次看到小二哥的时候,他以为小二哥得手了。
“尸体呢?”周老板问。不管冯氏如何歹毒,作为夫妻,他还是希望给她安葬。
“没有尸体。”小二哥答道。
没有尸体,那也没有办法了,他以为高手打斗,恐怕尸体早已经面目全非,他以为小二哥是不忍心让他看到冯氏的惨状,所以跟他说没有尸体了。也罢,反正他对冯氏早已经没有了真正的感情,等她死了,再假惺惺给她安葬,确实没有什么必要。周老板没有再说话,转身启程,回他苦心经营的民家客栈。冯氏死了,他可以开始他的人生了。他已经有了事业,他要努力寻找一段感情,开始他人生真正的下一阶段,生育几个小孩,不,十几个。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财力,他相信自己。他要让帝国的每一片土地,都有他子孙的足迹。
是的,他老婆死了,他却感到幸福,梦想着美好的未来。他甚至笑出声来,因为未来太过美好。
小二哥却也跟着他回到了民家客栈。
“我已经付给你钱,你可以走了,你也完成了事情,我们之间谁都不欠谁,你可以走了。”周老板回到客栈,对小二说。
“我希望留下来,我可以在客栈打工,我会干活,什么都会,特别是做菜。”小二说。
“你已经有了钱,那么多的钱,足够你自己去开一个客栈,当你自己的老板。我怎么请得起你?”周老板说。
“昨天我是有钱,但今天我却没有。我的钱已经买了东西。”小二说。
周老板并不惊奇,像小二这种浪荡的单身汉,身上一有钱了,一定去吃喝嫖赌,一个晚上,别说一千五百两,就是上万两银子,就算花不光,也能输个精光。周老板是生意人,他自己懂得经营,但武功却不行,他需要一个保镖。就算小二哥除了武艺,什么都不会,供养着他,他也应该把他留住。毕竟开客栈这种事情,单是会管理,会经营是不够的,还要有可靠的打手,帮忙应对各种意外和找茬。以前周老板有冯氏这个贤内助,他有恃无恐,现在冯氏死了,他必须立刻寻找新的保镖,不然那些觊觎民家客栈已久,但因为畏惧冯氏而不敢动手的大混混小混混们,知道冯氏已经死了,肯定又会打民家客栈的主意。
所以,小二哥就这样留下了。原来周老板只是把他当打手对待,对他的其他才能,几乎没有抱任何的希望。但慢慢地,发现小二哥不止武艺高强,其他的本领也相当不错,特别是厨艺,连他自己都自愧不如。不过,后面小二哥的故事,前文已经描述,小二哥虽然厨艺逆天,但却不适合在民家客栈掌勺,所以这个饭店活宝,大部分时间,从事的是前台工作,因为在算数和礼仪上,他也是一流。面对流氓客户,他又能够从容应对。他简直是一个男生版的小雪,而且比小雪更有优势。他不会遭客户的妻子们妒忌,不会因此影响客栈生意。
那是周老板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他有了钱有了事业,也开始了一段感情。从一次偶然的相遇开始,他和一个姓徐的女孩子频繁约会。徐姑娘比周老板整整小了十岁,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相恋。年龄上的差距,反而让他们更加吸引对方。周老板喜欢粉嫩的女孩,徐姑娘则钟情于具有成熟魅力和安全感的男人。两个人虽然没有一见钟情,但几次约会后,基本已经确定了关系。感情这种事情,原本就不是时间长短能够衡量的,有的人相识十几年,就是发展不成恋人关系,但周老板和徐姑娘,才短短认识了十几天时间,就开始谈论婚姻了。周老板父母双完,一切由他自己决定。徐姑娘父母都还健在,还有一个跟周老板同样事业有成的哥哥,他们都比较开明,也不嫌弃周老板有过婚姻,年纪偏大,他们看到的是周老板的仪表堂堂还有事业心。婚事很快就确定了下来了。周老板甚至没有想过,离冯氏死去,还不到三个月时间。
婚礼很隆重,周老板和徐老板两大富商,宴请了全城镇所有知名的商贾;前去祝贺的老人,也都得到了一份不小的礼品。总之,他们尽力让这场婚礼轰动全城。所有人都祝贺周老板和徐姑娘,没有人提到冯氏。冯氏生前,一心只在周老板身上,她跟旁人的关系并不好。说不定整个会所,只有一个人想到了冯氏,那个人偏偏就是让冯氏消失的小二哥。
最高兴的,当然是周老板,他喝了很多,没有休止地喝,不管小二哥如何劝阻他,他都要没完没了地喝。他跟冯氏的那一次不算,人生就这么一次,如果连这一夜都不能尽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早就决定了,今晚要喝到不省人事,才肯罢休。他的大舅子,和他一样,虽然不是他自己的婚姻,但是他一直疼爱他的妹妹,甚至比对自己的老婆还要关爱,他至亲至爱的妹妹,今天嫁给了连他都心满意足的夫婿,他能不高兴吗。他和周老板喝倒了到场的所有乡绅,两个人又你一杯我一杯自相残杀起来。
洞房花烛夜,本来是该两个人痛快的事,但这种情形下,徐姑娘只能够独守空房了。她的周老板,现在的老公,还有她的亲哥哥,摆明了不喝到天亮不罢休。徐姑娘也不着急,她还年轻,对那些事还不懂。虽然她想要周老板陪伴在她身边,给她温存,但往后在一起的日子还长,她本来就是知书达理的人,男人有男人的事情,她就算不喜欢,但也只能支持。
凭心说,周老板这次,真的是赚到了。徐姑娘远比冯氏温柔体贴,做事要得体。无论人前人后,都无可挑剔。周老板苦苦煎熬了大半辈子,又在冯氏手上,战战兢兢生活了多年,现在终于有了出头的日子,从死囚犯,一眨眼成了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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