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兄弟好酒量,不愧是我们西城军的精英,武艺高强,酒量也不错。来,干了。”杨左听到小雪要和他连干三杯,顿时来了精神,刚才的不快也烟消云散。
可怜了小雪,原本只有三杯的量,现在硬生生咽下了六杯。她迷迷糊糊走回了位置,想要放下被子,却把被子摔了下去,幸亏老骑士手快,赶紧接住了。她笑嘻嘻对着老骑士说了声谢谢,趁自己还有理智,赶紧跑出去找厕所。
小雪很讨厌这种感觉,甚至可以说是恐惧,她还没有走到厕所,半路上,她就吐了起来,她拼命忍住,但肠胃就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一样。她的肠胃造反了起来,把里面的东西,统统往嘴上送。她的嘴却斗不过肠胃,无论怎么紧紧闭住,那些恶心的呕吐物,都还是冲开她的嘴巴,喷泄了出来。
等她去到厕所,其实她已经吐完了。因为喝的是急酒,大部分的酒在肚子里还没有消化,她这一吐,把喝下去的酒吐出来了七七八八,一下子就清醒了。但她不想回去,她知道一回去又要喝,她躲在厕所里。她打定了主意,无论谁来叫她,她都不会回去。
“小兄弟,你是不是在厕所里面啊。”杨左高声问。他也跑了出来,在隔壁厕所方便,顺便寻找小雪。
小雪听出是杨左的声音,不得不答应。
“小兄弟,你方便玩就赶紧进去,宴会还在继续,今晚的家不醉不归。我先进去了。”杨左说。
“好的。”小雪应承。
杨左先进去了,小雪原本打算等大家散了她才进去的,但出来找她的是杨左,她却不得不进去。
“算了,反正酒也吐光了,进去后下定决心不再喝就是。”小雪心想。
可是,在这种场合里,想要不再喝酒,哪有这么容易。小雪很快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小兄弟,你真厉害。老实说,我看你个子小,原来并不觉得你会有多厉害,跟你比武的时候,还想对你放放水,让你几招。没想到你速度又快,力道也足,三两下就把我给打趴了,我老王输得心服口服。小兄弟,我敬佩你有这一身好武艺,我敬你一杯。”骑士老王端着酒,呼着酒气对着小雪说。
“抱歉,王大哥,不是我不想喝,是我实在喝不了酒。”小雪说。
“小兄弟,你这糊弄人呢,像你这样武艺高强的人,怎么可能喝不了酒。你是看不起我老王,觉得我老王不配和你喝酒吧。”骑士老王说。
“不是,王大哥,我真的是不能喝酒。绝对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小雪解释道。
“你就是看不起我,你觉得自己武艺高强就了不起了,连跟我老王喝一杯都不愿意。”老王生气地说,他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加上比武的时候,被小雪三两下就打败了,心里对小雪多少有些不畅快,他哪里肯轻易放过小雪。
“王大哥,我真的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小雪无奈,本来打死不喝酒的,结果又打破自己的原则,喝了一杯。
然而,并没有结束。有了老王,就有了老赵、老钱……大家都争先过来跟小雪喝酒。
“你跟老王喝,不跟我老赵喝,你就是看不起我老赵。”老赵说。
“你跟老王、老赵喝,不跟我老钱喝,你就是看不起我老钱。”老钱说。
……
结果,那天晚上小雪总共吐了五次,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到后来,仿佛不是她自己在行动,而是另外一个人拥有了她的身体,代替她在走路,在讲话。
小雪醉得一塌糊涂,她甚至还跟人吵了一架。
“小兄弟,你虽然长得像个娘儿们,说话也有娘儿们的味道,但是你那身手和酒量,却确确实实是个男子汉。不像娘儿们一样,除了生娃,什么都不懂。”老王喝多了,拉着小雪说。
“王大哥,听你这口气,娘儿们就一无是处?”小雪也喝多了,站起来质问老王。
“对,娘儿们就是一无是处,我们在外带兵打战,拼个你死我活,保卫她们安全,她们却只知道在家里享福。”老钱喝的也有点多,他没有看到气氛不对。
“钱大哥、王大哥,你们不要忘了,你们喝的这些酒,吃的这些肉,可全都是你们嘴里说的娘儿们辛苦劳动出来的。就连你们,也是娘儿们生养出来的。真要说的话,你们才是尽做些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
小雪气愤地说。几杯酒下肚,她想起了西城的现状,军队从“娘们儿”那里榨取粮食,把她们榨取得又干又老,但战士们从来不用劳动,却享用着远比她们要多得多的粮食。不止如此,西城还把她们当成了兵力供给的机器,每个月对她们进行“播种”,等她们培养出来的孩子长大成人,又到她们手上把她们的心血抢了过来。西城的娘儿们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给军队劳务和孕育的机器。
“小兄弟,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保家卫城,为了西城鞠躬尽瘁,马革裹尸也心甘情愿,在你看来是做了毫无意义的事情?而那些娘们儿,从来不用担心有人会用刀砍她的头颅,用剑刺穿她的心脏,因为有我们的保护,只是耕种几亩田地,生养几个小孩,反而是对国家贡献最大,我们远远比不上的英雄?”老王面对小雪的质问,怒气冲冲地回答。
“是的,她们为城镇,为社会创造了资源,而你们却只懂得消耗,只知道杀戮,你们从来没有创造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小雪不甘示弱。
“没有我们的保护,她们连性命都没有,还创造什么狗屁。我们可是用生命在保护她们。理应享受这些资源。”老王说。
小雪不说话了,她不能怪老王,是因为有战争,才有了老王他们。是因为战争连年不断,老王才把他们自己看得那么重要。不结束战争,就算她吵赢了这场架,也没有任何意义。
“抱歉,我喝多了。”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小雪向老王、老钱道歉。
“对不起,我也喝的有点多,说的话过火了点。”老王也道歉,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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