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子,现下可如何是好,再跑下去,乌骓可撑不住了。”说话的是刘胜。
自打冲出八门屯开始,刘胜就一路无语,只是沉默杀敌,现如今到了这等境地,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苏洛沉吟良久,好似在计算着什么,随即开口说道:“鞑子如今仅剩六十余骑,虽说我等已是人困马乏,可鞑子想必也未好到哪去,仅以骑卒拼杀,我等尚有胜算。”
“可那三境的高手又如何能够解决,仅凭他一人就可牵制住我等,到时鞑子反身杀来,我等再无招架之力,莫非苏洛你有办法?。”冯华沉声说道。
“我需要人,一境上两人。”
苏洛既如此说,那便是有法可解,既是要人,便是要命,两人自然是两条命。
冯华与刘胜闻言低头沉思,场间显得静谧起来,金黄的夕阳就这么映上两人脸庞,总有那么些许沧桑挥之不去。
“胜算几成?”二人几乎同时开口。这胜算自然不是打赢,而是杀人。
“三成,最多只有五成。”苏洛声音有些许嘶哑,以此时境地,三成几率已是值得奋力一搏,若有五成,当不惜命而求成。
果不其然,这次几乎是苏洛语音刚落,二人便同时应道:“如何杀之?”
二人这一回答,便是已命相托,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便是无需希冀再有明天,那是惜命,也是认命。
得知自己再也无法见到明日,并且由自己亲手做了选择,这是世间最大的煎熬,需要生出极大的勇气。
苏洛强忍心中苦涩,将想好的办法一一告知冯华与刘胜二人。说的很是细致,因为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
踏着落日的余晖,三十余骑流火忽然间再次提速,猛然间与身后的鞑子拉开了距离。
乌力罕见流火突然加速,却没有紧紧跟随,而是一抬手,便让鞑子游骑停在了原地。
他自然知晓,眼见这三十余骑流火已是人困马乏,在这么跑下去,座下的战马便要倒地不起。想来应是到了决战之时,便挥手停了追击,整肃军阵。
苏洛等人刚远离鞑子一里,便驻马停住。众人知晓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便再也不着急,就这么慢了下来。
齐整的下了乌骓,抓两把嫩绿的青草塞进乌骓的嘴里,认真又肃穆的整理身上的衣甲,尽量看起来与塑方出来时别无两样,虽然上面斑驳的划痕再也难以抹平。
再慢也不过就是片刻,众人就这么齐整的站在乌骓身旁,看向前方的苏洛。
苏洛就这么迎着落日,向不远处的八门屯一拜而下。身后众人均是随着一拜而下。
这一拜便是告知,告知以身开路的那一千余兄弟,此时虽身陷绝境,但必不负所托。
然后跨上乌骓,迎着落日的余晖,展开最后的冲锋。
乌力罕见流火已然开始冲锋,当下也不再犹豫,呼喝一声,带领六十余骑鞑子游骑向着苏洛等人也发起了冲锋。
依旧还是苏洛对上了乌力罕,相距还有数丈,乌力罕便纵马跃起,无数真元附在骨刺弯刀上,向着苏洛一刀斩下!
苏洛飘柳步一展,双脚轻点马头,竟是直飞而出,瞬间向乌力罕的战马下钻去。手中流火瞬息插入乌力罕的战马。
“啪!”一声轻响,乌力罕座下战马就此一分为二。苏洛浑身是血就这么杀将出来!流火之上气息暴涨,自上而下一刀斩向乌力罕,用的自然是撩山。
乌力罕与苏洛对拼数次,自然有所防备,战马一死便将斩下刀急速下压,就这么与苏洛袭来的流火撞在一起。
流火对上骨刺弯刀,刚一接触,苏罗便喷出大口鲜血。依旧跟前几次同出一辙般,苏洛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回,在草地上砸出不浅的凹陷。
苏洛本已是身中剧毒,气息运转受阻,如此强行运劲,自然伤上加伤。只是一刀斩出,数条筋脉便承受不住,炸裂开来,湛蓝色的鲜血顺着衣甲缓缓流下。
乌力罕一刀斩退苏洛,竟是看也未曾看上一眼,返身便向着纠缠在一起的流火而去。
便在此时,啾的一声轻响,三发弩箭射向乌力罕的脑后。射出弩箭的自然是苏洛。
乌力罕回手一挡便将弩箭拍飞。回过身来,一刀劈下。乌力罕也是恼怒之极,几次三番被苏洛阻拦,不免心头火起,这一出手便动了杀招!
那刀远远还未及身,无数真元便汹涌袭来,在苏洛身前聚成一道透明刀罡!身下草地瞬息就割成数块,散落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