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颖点点头,“对绍白的事感兴趣吗?”
程知谨微微皱眉,“可以听听。”
阮颖手指沿着杯沿划圈,那是一个很具挑、逗的动作,要是对面坐的是个男人一定会被迷住。
“绍白以前喜欢奔放热情的女人,他觉得外表正经的女人太无趣而且虚伪。特别是那种几天就经不住诱、惑自己送上、床的太低级,玩几天就腻了。”
程知谨推一推茶杯,“你不说‘绍白’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另外一个人。我有眼睛,只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她从包里抽出钞票,“谢谢你的邀请,我喜欢aa。我还有课,再见。”
阮颖望着她背影笑,谎言容易越说越爽,因为谎言比现实美好,但谎言像多米诺骨牌,说一个要十个来圆,最后难以自拔。
傅绍白等到太阳落山都没见程知谨回来,手机打不通。电视里正在放社会新闻,八车追尾死伤惨重;女孩失踪,找到尸体伤痕累累……他坐不住了,拿钥匙下楼。
阮颖拦在楼道口,一手撑着墙壁媚眼如丝,“这就担心了?担心她会有我一样的遭遇?会心痛吗?以前那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傅绍白学会玩情了。”
“让开。”傅绍白脸色无澜,淡漠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阮颖知道那是他发怒的前兆,能惹怒傅绍白,也是一种乐趣。
她走近他,指尖在他胸口划圈,“每天对着一个女人不无趣吗?”
傅绍白扼住她手腕,她痛得身子往下滑,眼眶红了:“傅绍白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说过会对我负责,现在你却爱上别的女人!”负责有很多种唯独不是爱情。
“你去找过她了。”傅绍白说的是肯定语。
阮颖已经瘫坐在地上,手腕一圈都红肿,“对,我去找过她,就在今天中午。”她仰起头泪打转还在笑,“想知道我跟她说了什么吗?不想知道吗?”
“我会让她自己告诉我。”傅绍白最后看她的那一眼是怜悯。他可怜她,比厌恶她更伤人。她在他眼里只是一个爱而不得的乞丐。
傅绍白刚出巷子,程知谨从出租车上下来,左腿一拐一拐。傅绍白冲过抱得她快要喘不过气,“傅绍白……我……我要喘不过气了!”
傅绍白低头吻她,不能说是吻,是咬。她分明感觉唇上传来疼痛,好像还有腥甜味。这不是他认识的傅绍白,又像是她认识的傅绍白。他抱着她,第一次心跳这样快像是被人装上定时器随时会引爆,他知道那种感觉叫害怕。也许是害怕真相会比预期来得快,也许是害怕他居然会害怕。傅绍白的人生里从来只有目标,没有畏惧。
她打他后背,唇咬破了,疼。
他终于放开她,凶神恶煞,“再敢到点不回家打电话不接信不信我把你关起来!”倒像生气又担心女儿的‘父亲’。
程知谨都痛笑了,“上课手机设了静音。我又不是未成年少女,还有门禁?而且现在才七点钟。”
傅绍白看一眼她的腿,“脚怎么了?”
程知谨整个人挂他脖子上,“中午没吃饭,下午放学胃病犯了,去药店买药鞋跟断了。你说我是不是得去找个大师算算看五行缺什么这样倒霉。”
傅绍白拦腰抱起她,“五行缺心眼。”
“你才缺心眼!”嘴部运动太大扯到伤口,“嘴成这样明天怎么去上课,都怪你,都怪你!”拳头落在身上,傅绍白觉得比捞痒还舒服。
傅绍白做西餐还凑合,中餐……就是简单的下个面条程知谨都找不出一个赞美词。
有总比没有好,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程知谨咬着牙填饱肚子,傅绍白坐她对面,“中午怎么不吃饭?”
程知谨脸都快埋进大汤碗里,“忘了。”
“喘气你怎么不忘了?”
程知谨瞪他一眼,“我现在是病号,胃病不能气。”
傅绍白眉毛都没动一下盯着她,“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没有。”她的脸又埋进碗里。
“程知谨我问你最后一遍,真没有?”
“……”她沉默了片刻,从大汤碗里抬起头,“我在你眼里奔放性感吗?”
傅绍白绷着的脸终于笑了,“这个问题,意有所指。”桌下他的腿伸过来刮在她小腿皮肤上,“是暗示吗?”程知谨触电似的被刮过的那一块又麻又痒,她抬脚踢他,“别闹,我肚子饿着呢。”
“地主家余粮都要爆仓了,晚上喂饱你。”他邪恶的长腿已经滑到她腿根。
“下流!”程知谨红着脸踢他。她推开碗很认真的问他:“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热情奔放又性感的女人?”
“低俗。”这回换傅绍白对她嗤之以鼻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她非常非常认真的问。
“客厅淑女,卧室小野猫。”
“低俗!”程知谨原话还给他。她起身去洗碗,离开他视线范围外的瞬间他分明看见她嘴角下弯的失落。
傅绍白当下决定,阮颖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