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在房里翻箱倒柜,将所有的东西都唰唰唰翻了出来,扔得满屋子都没处下脚后,终于披着那件外黑里红的小斗篷,趾高气昂地出来了!
金雕驮着三只小兽兽,振翅飞往了灵芝堂。
……
灵芝堂中,乔峥给霍师公与胤王治完了伤。
乔薇进屋,帮他收拾起医药箱,一边收拾,一边问起了二人的伤势。
霍师公虽只挨了鬼王一招,可鬼王实在太过强大,霍师公的筋脉与丹田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好在她爹医术高明,又有隐族的两生果,不至于救不回来,只是过程相对缓慢。
与霍师公相比,胤王身上那些被御林军打出来的伤势反而避开了大穴与要害,好生医治,用不了几日便能回去。
乔薇推开了胤王的房门,刚擦过药的缘故,整间屋子都弥漫着一股金疮药的药香,胤王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
乔薇轻轻地掩上门,迈步走了过去,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我知道你醒了,不要装了。”
胤王睫羽颤了一下,终于还是睁开眼来,却并没有去看乔薇,而是呆呆地望着帐顶。
乔薇未语先叹了口气:“哎呀,从哪儿说起呢……你对皇宫的事究竟知道多少?我一直背着你,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醒着的,什么时候是昏迷的,但我第二次去冷宫找你时,你从床上坐到了椅子上,还提醒我离开,那之前发生了什么,你总该是知道的吧?”
胤王没有说话。
乔薇接着道:“是不是那个中年太监把你从床上扶起来的?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提醒我离开,你是不是认出他是容妃的人了,察觉到事情有古怪,才喊我走的?”
胤王仍旧是没有开口。
乔薇看了他一眼道:“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能让一切都没发生过吗?你别告诉我,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没看出容妃的野心。容妃她根本就不是正儿八经的皇妃,她是夜罗的细作!她盗走了秘笈,利用你将秘笈带出宫去,眼看着我们怀疑到她头上,要找皇上揪出她的小辫子了,她又摇身一变,成为甘露殿的宠妃了……你现在,还要为她遮掩吗?”
胤王的喉头艰涩地滑动了一下:“她是我娘。”
是你娘才怪了!
有当娘的这么利用亲生儿子的吗?还不止利用了一次,今日若不是我把你带出来,还不知道后面她会怎么蹉跎你呢?!
这个胤王,耍手段时那么狡诈,碰到容妃的事却少了根筋似的,真想把他脑袋撬开,把那根筋给他填进去!
乔薇的眼珠子动了动,灵光一闪,道:“你有听说过狸猫换太子的事吗?”
“什么换太子?”胤王问。
乔薇道:“狸猫,就是皇后自己没有儿子,却把别人的儿子拿来养了。”
胤王浓眉一蹙:“你是说,太子不是皇后亲生的?”
我是说你不是皇后亲生的!
不对,你不是容妃亲生的!
哎,这都哪儿跟哪儿?
乔薇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暂时不扯这个了,绕回了容妃身上道:“你是唯一一个能够指证容妃的人,你有没有想过,她或许会杀了你?”
胤王沉默。
乔薇扶额,她算是看出来了,只要容妃一日是胤王的亲娘,胤王就一日不会背叛容妃,哪怕知道容妃百般算计自己,可骨子里那点对亲情的守望,还是让他狠不下手来。
得,等姑奶奶找到容妃不是你娘的证据,你就等着承认自己眼瞎吧!
……
却说乔峥给二人治完伤后,与贺兰倾和一双小外孙说了会儿话,便去给几人买小食了,贺兰倾上一次来京城还是十五六年前,也不知京城如今都有什么,只是有些嘴馋曾经吃过的一家桂花酥,望舒想要糖葫芦,景云与鎏哥儿也要了糖葫芦。
糖葫芦满大街都是,很快便买到了,倒是那家贺兰倾曾吃过的老字号桂花酥离这间灵芝堂稍远,得走两条街。
乔峥抄了个近道,打几条小胡同里穿过去,如此,可节省约莫一小半的距离,就在他拐进第三个胡同时,面前的街上忽然由南自北驶来一辆马车,马车的速度极快,他又刚从胡同里出来,险些就给撞上了。
幸而他及时扶住了墙壁,没让自己的身子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