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初时还算愉快,不久便噩梦袭来,梦中父亲走后再也没有回来,所有人都说父亲已经死了。
叶冬“嗖”得一声坐了起来,摸着满头的大汗,自我安慰道:“还好只是一个梦。”他抖了抖袖子,一个毛绒绒的小球从袖里滚了出来。
“哎哟!爷我还没睡醒呢?”古阿很不情愿地睁开绿幽幽的小眼,斜瞥了叶冬一眼。
叶冬不与它一般见识,问道:“古阿,你知道我父亲去哪了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古阿翻了翻眼皮,道:“我还想知道我父亲去哪了呢。”
“呃,你怎么每天都睡觉?”叶冬问道。
“因为睡觉长寿。”古阿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叶冬一眼。
“就不能少睡点吗?”叶冬问道。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古阿突然小眼一亮,道:“咦,这里竟然还有灵草!劣是劣了些,不过也将就了。”
只看见古阿身体急剧缩小,“嗖”的一声像变一只跳蚤般弹入了窗口的那棵不知名的多肉绿植中,定睛看去有一道极细的幽光缭绕其上。
“这……”如此莫明其妙的一出着实让叶冬难以理解。
第二日清晨,碧儿便早早的带着叶冬和董小胖到董家书院。剑神阁对晚辈的教导有自己的一套,一般十岁以下都是学文,十岁以后方能学剑。因为许多剑理都需要对剑术典籍的理解,这是剑神阁数千年来总结的道理。
董小胖颇为得意,背着叶冬送的金弓一路招摇过市,见面就说这是我弟弟叶冬送的。所以甫一到书院,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叶冬是谁。
书院的孩子都不大,但教书的先生却是一老头,看着董小胖得瑟的模样只当没有看见。
老头也姓董,是族中辈份较老的本家,壮年时不喜练剑只爱读书,多少有几分书痴模样,朗声道:“今天我们说一说为何要学文。自古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那么学文有什么用呢?”
“是啊,有劳什子用呢?”董小胖闭上一只眼,一只脚踩凳上,一只脚踏在桌上,手握弓弹瞄着窗外的小鸟。
董老先生摇头一阵叹息,道:“文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最重要的方法之一,能跨越古今,能横亘万里,这是任何宝器所无法达到的。”
“瞎扯。”董小胖不屑地道:“我的弹弓要是做好了,照样能弹一万里!”
“董长寿!”董老先生终于是生气了,吹起的胡子比头发还高。
“好了,好了,您说您的,爷我外面弹去。”董小胖跳下桌子一溜烟往门外跑。
董老先生气得摔书本,“长风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
“我觉得你说的有些道理。”叶冬思索了一会儿道:“但是我好像听不懂?”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孺子可教也。”董老先生续道:“这句话的意思是通过文字,今人能通过书籍看到古人想说什么话,南边的人也可以通过书籍知道北边的人在想什么。后人渐渐能不断总结前人经验,亦复让后人知道。”
“我明白了。”叶冬才五岁,他还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甚至于连活了十万年的叶秋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董老先生看叶冬好学很是喜欢,便赠了一本最基础的《道德初学》,此书短小精炼,区区几千字便涵盖了古今许多为人处事的故事,是商国最通俗的读物。
董老先生知道对于叶冬来说,他连字都还认不全,这本《道德初学》还没有读懂的必要,只需要背得滚瓜烂熟就行,以后可以慢慢学习。
叶冬翻开扉页,确实是几个让他看不明白的大字,正望书兴叹之际,只觉眼睛上方一闪,数百篇文章现在眼前,让叶冬一片迷茫。
此后数日,叶冬努力背全了《道德初学》这本书,然后让董老先生一字一字的拆解,只用了小半个月的时间,他己经能背诵整本书,并知道每个字的意思,这让老先生颇为赞赏。
到第十六天的时候,叶冬开始知道眼角上方数百篇文章是什么意思,原来都是对《道德初学》的注解。叶冬一篇篇看过去,有些其趣盎然,有些味同嚼蜡。
此后几日,叶冬对董老先生的提问尽然能对答如流,诸多见解如山涧涌泉,喷流不止,有时甚至让老先生都觉得醍醐灌顶。
“真乃神童也!”董老先生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