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没有回答,而是这样问她。
只是他这种带着关心之意的问话,反而让慕歌的罪恶感更加重了。她不领情的直接说道,“迟项城有事说事,没事你可以走了。”
她对他避之三舍的态度让迟项城有些微恼,他上前,双手撑在她的身侧,黑眸灼灼盯着她,“慕歌,我不喜欢你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
他突然的靠近,让慕歌的神经顿时跳了起来,她警惕的看着他,并向后拉了拉身子,拉开与他的距离,但是口气依如从前般坚硬,“那你可以走啊。”
迟项城的黑眸缩了缩,不过下一秒,唇角却是一勾,“没做完我想做的,怎么能走?”
慕歌头皮一麻,他想做的?他想做什么?
捕捉到她眼底的警惕和疑惑,迟项城再次向她欺近一点,手抬起落在她的脸上,“凌东那边我打过招呼了,有什么不舒服就说。”
慕歌再次意外的眸光一亮,凌东脑神经科的主任。也是本院的副院长,想不到竟和他也有关系。
不过他迟项城是谁,别说是凌东,就是他说和习大大一起喝过茶,她也不必惊讶才对。
只是他的关照慕歌并没有领情,直接冷冷的回了三个字。“不需要!”
迟项城也习惯了她这样的态度,并不以为然,继续说道,“我也问过了,你所有的治疗方案包括用药,都不会对胎儿产生影响。”
‘胎儿’两个字刺的慕歌神经一痛。她恶狠狠的瞪着他,“谁让你干涉我的事情?”
迟项城轻轻一笑,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往面前拉了拉,邪魅而轻佻,“从你怀上我的种开始,就没有什么是你的事情了?”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刺的她毛孔一个个都扩张开来,慕歌讨厌他这样,可是却似乎又摆脱不了。
还有他凭什么就这样霸道?
此刻,慕歌才发现她讨厌极了他的霸道,她瞪着他,“迟项城,我再告诉你一遍,这孩子我不会留下的,别以为你不让人给我做手术,我就没有办法打掉他了。”
话说完,她下巴骤然一疼。他的黑眸多了几分冷气,“我知道你是想气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肚子里的孩子听到他的妈妈说不要他这样的狠话,该会有多伤心。”
不知怎么的,他这话竟让慕歌的心蓦地一慌。小腹那里像是被什么捏住似的一紧。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反应,尔后又凑到她耳边补充一句,“别以为现在他还很小,科学研究说过,从胎儿有心跳的那一刻起,外界的一切他都是能感知到的。”
慕歌再也受不住了。抬手一把将他推开,手也捂住耳朵,“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看着她陷入痛苦的样子,迟项城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狠心要放弃孩子,就算有这个念头也是被现在的形势逼迫。
他轻叹了一声,手再次抬起,将她捂在耳朵上的手拉开,声音也轻柔了很多,像是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现在的局面只是暂时的,你什么都不要管,乖乖的听话就好。”
慕歌再次将他的手打掉,迟项城也知道她的脾气,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那只萧来,“这个你见过么?”
慕歌没有回头,迟项城的目光盯着手中的萧。又说道,“慕颂说这是她的。”
听到这个,慕歌蓦地想起什么,猛的回头,只见迟项城修长的手指正捏着她碧绿的玉萧,那晶莹的色泽在衬着他的肌肤,像是发了光一般。
慕歌的眼眶忽的一热,酸涩涌了上来……
这只萧伴了她近二十年,她开心或伤心都是它陪着自己,如果它会说话,那么它一定可以把她所有的心事都说出来。
对慕歌来说,这只萧已经不是一只萧,而是她的一个朋友,无可替代最最亲密的朋友。
慕颂那天要将它占为己有的时候,慕歌感觉就像是心被人挖去一块似的。
但她为了满足慕颂,终还是忍着痛的放弃了,而此刻看着这只萧,看到它被迟项城拿在指尖,她忽的就百感交集,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失踪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父母。
是的,这萧本就是他的,他当时也对她说过,他还会要回去的。
现在终于物归原主了!
那么,慕颂也一定是对他说了当年的事,他应该也会把慕颂当作当年的女孩了吧。
如果就此他能对慕颂好,她的隐瞒和痛楚也是值了。
就在慕歌的思绪在心底百转千回时,迟项城忽的将那只萧举到她的眼底,问道,“老实告诉我,这萧是你的,还是她的?”
慕歌愕然,“你,你什么意思?”
迟项城看着她的眼睛,“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更有可能是当年的女孩。”
这次慕歌的呼吸都停了,只有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个不停!